All I want to do is live with you

我想要的一切就是和你在一起

Together our two hearts are strong

共同一起我们的心深深相通

……

在顾城家里吃了早饭，两人才一前一后回了校园。

一进门，大家都以为是老师来了瞬间没了声音，见是顾城和季夏都又像没事人似得继续撕着喉咙叫。

“你们俩没事吧？今天怎么不请假 ” 林遥坐在陆然的位置上，望着季夏的眼神带着浓浓担忧。

“小事儿。”季夏无畏地耸了下肩，把书包塞进抽屉，抽出桌面书夹里的英语书，“宋老师还没来么 ？”

“还没有呢。估计要换老师上课了。” 林遥厌厌地翻着课本，摆着一脸忧愁。

“你干什么这矫情样儿？”季夏最受不了他自己以为成熟的样子，看了浑身发麻你。

“谁矫情！”林遥不觉得自己矫情，倒觉得自己思想挺上道的。

“呕。” 季夏朝林遥做了个鬼脸。

顾城坐在一旁捧着书绕有兴致地瞧他们斗嘴。

照林遥说的，第一节课是夏冶带班上的，其他老师都有课，排不过来就他来上自习课。一屋子人出奇的乖巧，连平时回头问后座借橡皮的也都戒掉毛病，所有低气压都来自讲台上黑着脸的牛。

等下课铃敲响时，班上终于是有了点点人气，45分钟屁股黏在板凳上真的挺累人的，顾城放松地伸着懒腰，一时只知道下课了忘了夏冶还坐着没走，幅度太大的缘故被夏冶肃然地瞪了一眼。

他赶紧把手放下去，希望夏冶能不计较，但他也低估了夏冶的脾气，顿时就朝着顾城的方向声音沉沉道：“上个课也不老实，显你长得好看是吧？看你这次月考能靠多少分！”

操！顾城暗自咬牙，把头低到最低，朝季夏窘迫地比了个口型：无语。

季夏勾着唇角，眼角浮着笑意，握着黑笔书写作文并没有说话。

夏冶故意磨他们似得，硬生生拖到最后还有两分钟上课才走，背影刚消失一屋子人摔着课本嚷骂，不是真的骂，是说他缺德。

季夏从书包里摸着烟去了楼下大洗手间，那里平时学生多，老师也不常去，所以大多都聚众吸烟。

临近上课，人算稀少。他解决完就靠着白墙点燃一根，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夜里一夜没睡，坐着卧室地板上靠着床边守了一晚上顾城。也不能说是守，差不多也就着景赏了一夜月色。

苏琛给他看的东西多半有羞辱他的意思，毕竟这人在他印象里没干过几件人事儿。只是挺奇怪的，他看男女片的时候反应不大，陪陆然看着都能睡过去。

那段时间，陆然天天晚上来他家找他放DVD。里面什么都有，让他挑，他就挑个唯美的，没这么恶心的。看着看着就脸不红心不跳的睡倒沙发上，留着陆然在房间里云里雾里。

他一开始还挺纳闷说陆然，天天看不会虚吗？

陆然就翻个白眼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要是喜欢他帮季夏追。

季夏那时挺搞不懂他的，可能青春期都这样吧。

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陆然孜孜不倦地找他看了半个月片儿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从那个时候陆然就知道了苏琛的事儿了吧。

从张诉言爸开的KTV走时，秦数说苏琛在外面乱搞，叫他千万小心，有事就及时通知他。

出租车行驶开走的一瞬，他很想扒下窗户问秦数，为什么恶心的事儿总能轮到他。

可他本人都不知道，外人又怎么能回答他的问题。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窝在沙发上把陆然给自己的乱七八糟的碟片一部一部看完，看到天白他意识到自己困了，该去睡觉了，最终也没有起反应。

趴到床上时，他的手边触碰到一团又滑又软的东西，他眯起眼睛去看时，辨认半天才知道是头发。

季夏努力想着这人是谁，才恍惚想起旁边的人是顾城。

甜腻酸涩的滋味又来了。

顾城是背对着他睡，枕头边全是他身上的茶香气味。从他给自己穿得那件外套开始，季夏总是能闻见这股淡淡、安全又舒服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朝顾城挪了一寸距离，鼻尖蹭到他后颈上的几根发丝时才停下屏息，被挠得有些麻痒；季夏耳边尽是那人轻浅的呼吸声，让他空荡久的心脏突然有了一丝丝暖意，好像这个房间不止静得只有他自己了。

几乎迷恋般享受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昏沉的意识里全是晚上将他护在身后的场景，就像按了循环播放，一遍一遍……

谁都想靠近太阳，谁都想自己充满阳光与希望，所以总是一步一步得寸进尺地触摸光芒。

鼻息吹动发丝，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温度和气味让季夏萎靡悲痛。他紧闭上眼睛，泪水缓慢滑落浸透枕头。

他退出房间的那刻头疼欲裂，生病并没有完全好。他翻找了前两天顾城带他去买的退烧药，就一颗一颗的生嚼着。

药的味道很苦，苦得他想哭。

他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可以把苏琛再打一顿叫他不要再骚扰自己；可以让陆然放心他不会同性恋，却不能向自己承认他喜欢顾城。

烟雾越来越浓烈，舌尖也越来越干涩，不净的地板上掉满烟灰烟头。

季夏把打火机放入口袋里，揉着满是颓废的脸，眼睛也被烟熏得半红，像是躲哪哭过似得，又用自来水冲洗了一遍，剪得很碎的刘海被撩湿。

他把手上的水渍往裤子上一抹，两手插兜走了出去。

下了几个台阶，便倏地停下。

温忱的视线里酝着一层泪膜，看向顾城时却变成了无奈。

“你干什么了眼睛这么红 ” 顾城踏着几步走向他，刚一离近就闻见浓重的烟味，微微地吸了下鼻子:“抽了多少啊？ ”

“三根。” 其实是六根。

“喝水吗？” 顾城下来找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去抽烟了，路过小卖部买了瓶百岁山递给他。

季夏放在裤兜的手轻颤了下，盯着递在半空的水瓶，迷蒙的视线愣怔了几秒，最后面无表情的接下:“谢谢。”

他说完，便越过顾城往楼梯口走，留下满心不解的人。

顾城两三步跟上他，扯着他的校服令他停下，两人视线平行触碰，却谁也没开口说话。

课上到一半，季夏的桌子上出现一张从练习本撕下来的纸页，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句话:

你不开心吗？

他一脸莫名扭头瞥顾城，那人正悻悻地等着他的回复。

季夏只得回复:没有不开心。

然后把纸团成团扔给他。

十几秒后:为什么又说谢谢！！

季夏冲他先翻了个白眼，比着他写感叹号的样子写了两个问号:不行吗？

这回复惹来顾城纸面咆哮:不行！！！！！！我们说好的！！！！

季夏无奈:那行吧，我不说了。

就这样软乎的话，旁边的顾城才略微满意:喝水吧。

季夏把揉成团的纸条在抽屉下面捋平加进英语书里，然后把抽屉里的百岁山拿出来，当着面喝了一小口小声说:“行了吗？”

顾城笑得舒坦，朝他比了个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