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杏儿……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烧伤了我……开玩笑。
那年冬天,虽说我和杏儿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但是我们的胆子可不小。脑补一下现在要是让我俩去滑雪,我们肯定不学就会的那种(事实没有证明……我第一次滑雪摔的很惨还连累了别人,把好好滑着雪的人撞倒了,让他从前半路滑雪中的快乐有了个质的飞跃,后半坡直接滚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初级赛道的……我不该来高级赛道打扰你们……)
新疆的冬天,我很有必要赞赏一翻,就一下下,给我个机会mua。
冬天,整个村庄就像是披了件银白色的棉袄,庄严的肃立着。树木虽是光秃秃的但却是另一种美,有太阳的时候上面还飞落着不知道是鸽子还是麻雀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忍不住想做个弹弓练练手,哪怕是隔着墙打碎邻居家的玻璃(可不敢,小鸟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我们要与它们和睦相处,爱护它们从我们每个人做起)路上的雪被路人踩平了,滑成了冰面,你可以一滑摔的不认识自己刚刚是从哪个方向走来的。有些树上还偷偷藏着雪,杏儿,你来,你站在这树下闭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不许睁眼奥,十秒就可以了,然后我………用完浑身的力气外加吃奶的劲把树狠狠一推迅速跑掉,三四秒里杏儿就变成个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杏儿,对……不起,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在那里笑的直不起腰,我会过来帮你拍干净从头到脚的雪。
冬天下了几场雪,终于将每个角落都覆盖了。当然我和杏儿的乐趣还是离不开河坝,那个我们童年的世外桃源。几场雪后河坝里的景象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树木一排排矗立着,一条条河流错杂交通,野鸟野鸭野鸡时而盘旋在河流的正上方,让人看着野味十足,然而我们最关心的是河流结冰了没有,好让我们在上面放飞自我,那个滑坡陡不陡,好让我们一滑千里,河里还能不能捉到鱼儿,家里的鱼缸闲了快半个冬天………
晚晚的吃个早饭,一碗奶茶两块馕。棉帽手套一围脖,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开始一天的“奔波”,首先这个行程里得有杏儿。人还没到杏儿家里,便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杏儿”“杏儿”“杏儿”………等到了杏儿家门口,只见杏儿的头从门缝里探出来说着进来快进来,哇…你比我还懒。一番收拾后我和杏儿带着我们的行头——尿素袋,表面很滑的那种,然后再去找两三个附近的同学,便下河坝了。五六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个编织袋,到了陡坡,全是厚厚的雪,我们先用爬犁子(雪橇)开出一条下坡路。把雪橇放在坡顶,一条很陡的坡,从坡顶到坡底有十八二十米长,然后两三个人坐在雪橇上,两三个人在后面稍微用力一推,雪橇便带着人从坡顶滑倒坡底,大多数情况下,到坡底时只有雪橇了,到了特别陡的地方人都从雪橇上滚下来,一滚滚到底,再拉着雪橇从下坡上来,来来回回的滑几次,摔几次,滚几次,坡路就成了光滑的坡道了,之后你玩你的雪橇,我坐我的编织袋,滑它个十米二十米,滑下去的过程里,我们大喊大叫,要是有人摔倒了,我们便笑着倒在雪堆里………刺激的不是我们半坡中滑倒然后整个人滚到坡底,而是坡底全是树,旁边还是条小河,有个大水洼,我们有时候从坡顶滑下去,如果幸运,你就会撞到树上,如果运气不好,你也不是没有可能栽进河流,大冬天的那冰爽,但是如果你技术好,你既不会撞树也不会栽进河里。几年后,我和杏儿再也没有撞过树栽过河里了……那时候只要一下河坝便玩的忘了自我,忘了回家,也完全忘了在外面野的时间久了妈妈就会出去撇根柳树条子,冬天的天色黑的比较早,每次看着天色在一点一点的变暗时,我和杏儿才开始互相说服,再玩最后一把,再滑最后一遍,再摔最后一次,便胡乱的把编织袋一卷抱在怀里开始脚步放快的回家,我们心里都有数,回家少不了要挨打,衣服裤子都湿了,这下躲也躲不过了。每回我都被暴打一顿,求饶的话违心的话说上一通才能让妈妈心软手软,放下手里的柳树枝子,每次我也都是自觉的站在火炉旁晒着秋裤罚着站。
大冬天天色暗的很早,我和杏儿还有七八个小伙伴一块儿回家,我们达成惊人的一致决定走靠河坝边的小路,那一路都是风景。
我们看着河水上空时不时飞起的野鸭,感叹于大自然的美妙。
“我们要不要下去滑冰啊?”
“要呀!”
于是我们沿着陡峭的坡一阵滑,小时候真好,干什么都那么有勇气,长大了干什么都畏畏缩缩,生怕哪里出问题。
我们七八个人儿,站在被雪花覆盖着的铁栅栏上,看着那一片死水,虽说是死水,却常年流动,此刻这一片死水被冰封,结成了冰,至于厚度,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我们扒开被雪覆盖的石头,试图掰下来砸冰,看看能不能下去滑。我们兴奋的用脚踢着那冰冷的石块,想用它来证明我们下河的可能性。
我们小心翼翼的用一个脚踩着边儿试试冰面会不会陷下去,在一切都认为安全时,我们全部由边缘滑到中间,摔倒了再爬起来,完全不顾裤脚已经湿了并且沾满了雪,我们在冰面上滑冰,蹦跳,仿佛要在这里放飞自我,这里是快乐,这里不存在成熟的想法。
“咔嚓,咔嚓……”冰面中心有了几道裂痕,我们一溜烟往岸上跑,我和杏儿的裤腿还是湿了,有个小伙伴的半条腿都在水里了,我们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她给拉上来,我们狂笑于这样看似狼狈的模样,潦草的挥手告别,赶往各自的家中。
“这下完了,回去了要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