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咱们靖王府大名鼎鼎的两位表哥吗?今儿个怎么都舍得出来了?看样子是一个病好了,今儿个的姑娘不够吸引表哥眼球啊。”
太子在旁边紧蹙了眉头,但是诸葛云汐拉住了欧阳墨,转过身来言笑晏晏地看着刚刚才讥讽过她的诸葛凌,身后还跟着诸葛梦、诸葛蝶和诸葛溪,只是诸葛溪依旧把身子缩在众人的后面,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看样子,今天的宴会不仅宴请了文人雅士也邀请了朝中大臣及其家属啊。
诸葛扬却是不依了,竟是将乖张的性格发展到了极致:“今儿个楼里的姑娘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几个倒是个蠢的,见了太子殿下和世子也不见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目无尊长,甚至对皇上也不满呢?”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众人也不禁一阵心虚。不过诸葛凌依然还撑着强,这时候诸葛云汐轻轻地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表哥,我不在意的,我这个身子也是个废的,说不定哪天就……咳咳……”说完还一阵猛咳,诸葛扬知道诸葛云汐是装的,但还是不得不赞叹了一下诸葛云汐的演技。
这时候太子倒是说话了:“那本太子虽然不如世子身体孱弱,但也自幼体弱,难道面前的诸位都瞧不起我吗?”
太子一发话,众人都有些战栗,即使是略带着病气的语调,依然不难听出话语中的冷意。众人到底还是孩子,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和皇权相争,大家都乖乖地跪在了地上,向面前的太子和世子行了个大礼,然后乖乖地乞求宽恕,当然欧阳墨很乐意地饶恕了他们,一个插曲就这样结束了。
宴会似乎就要开始了,众人纷纷落座,众人一看到太子和诸葛云汐来了,立刻有太监安排就座,但是看到了跟在诸葛云汐身后的诸葛扬和阿狼又有些为难。诸葛云汐说道:“表哥和阿狼都在我身边,去添两桌即可。”看着太监匆匆忙忙地去了,似乎是请示皇上去了,而过了不一会,就又回来了,连忙安排着诸葛扬和阿狼的位置,而阿狼就成了朔月国头一个被安排在贵宾席的狼。
她的位置在太子位置的旁边,是在离湖心亭最近的一个平台上,而这个台子又只放了诸葛云汐、欧阳墨、欧阳蓁、诸葛扬还有阿狼的位置,可见地位之尊贵。而其他大大小小的台子上也都安排了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因为今天是文人雅士宴饮,和皇上打破了以往的惯例,而是将层层选拔出来的50名文人雅士放在了离湖心亭较近的台子上,而那些文武大臣就按等级官位安排在了文人雅士之后,而皇上皇后自然是在湖心亭的位置上。
众人纷纷将就坐,礼乐之声响起。诸葛云汐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诸葛云汐有点纳闷,按道理说父亲应该回来的啊。欧阳墨似乎看出了诸葛云汐心中所想,说道:“靖王爷和父皇说他不来了,他说他一把年龄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诸葛云汐瘪了瘪嘴,倒也没说什么。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击鼓声,舞乐声不绝于耳,这时候皇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依旧高贵貌美的皇后,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文人雅士跪拜声不绝于耳,就连太子都恭迎自己的父皇,千人中,唯一人不动,诸葛云汐此时还坐在座位上饮着酒呢。欧阳墨拉了她一把,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诸葛云汐的身上,但是诸葛云汐依旧闻声不动,淡定依旧。然后举了举杯,对着皇上和皇后说:“皇伯伯,皇婶婶,此酒酿味甘醇美,又逢此上巳佳节,容汐儿放肆了,想先敬皇伯伯和皇婶婶一杯,愿我朔月朝繁盛依旧。”
众人都被诸葛云汐这一举动弄得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皇上不拜乃死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是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就你嘴甜,哈哈哈。”说着还举了杯,一饮而尽。众人心思各异,唯一可见的就是诸葛云汐荣宠非凡,就连她的一只宠物都可以登及尊贵之位,他的服饰图案也超越了寻常臣子的设定,欧阳墨都惊讶了一会。其实诸葛云汐只是不想下跪而已,没什么原因。
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热闹、载歌载舞、饮酒欢乐的夜宴气氛,过了好一会,欧阳蓁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诸葛云汐的旁边,诸葛云汐看到欧阳蓁来了,微微一笑,还举了举杯。这一笑似乎是醉了欧阳蓁的心,完全沉浸在诸葛云汐的美貌中,知道皇上讲了话,欧阳蓁才缓过神来。
“今上巳佳节,特迎民间文人雅士入宫赴宴,才华几许,今见分晓。但凡有才华之人,朕并不吝惜,予官禄也未尝不可。这曲水流觞乃上巳节之传统,今日亦同。不过几年前靖王府诞下世子,名诸葛云汐,近年来又身体孱弱,没有赴宴,不过今年身体似有转好迹象,朕心甚宽。特邀诸葛云汐赴此宴饮,同乐。”
接着,又是一阵跪拜和叩谢声,当然除诸葛云汐之外。这曲水流觞和诸葛云汐想得一样,王羲之曾作赋《兰亭集序》,其中描写的曲水流觞,似乎不差分离。只是这曲水流觞的布置与景象更加繁荣奢华。
除了皇上与皇后的湖心亭以外,有着大大小小的台子,众人坐在台上,犹如漂浮水面之上。而众人的面前都摆着装着吃食的案台,而更加让人惊叹的是曲水流觞的设计,每个人的面前是大约与案台同高的石槽,而石槽里面有水,并且在向前流动,因为这水本就引用的是河水,而这河水又与外界相通,所有酒杯放在石槽之上,会随着水流移动。石槽弯弯曲曲,将文人墨客和诸葛云汐的多个台子连接起来了,可见手笔之大,工程浩大。
因为这曲水流觞本是文人墨客的雅兴,皇上只命文人墨客和诸葛云汐这桌的人参加,其余的王公大臣大多对这雅兴的玩意不太感兴趣,而那些王公大臣的孩子们想参加的也只得眼红了,比如说诸葛溪等人。因为能参加者曲水流觞的只限于层层选拔上来的文人墨客还有像公主太子这类人。那些王公大臣们多会饮酒话家常,然后会给自己家的孩子寻个门当户对之人,但是又会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看哪个青年才俊得了皇上的赏识。
若单单的曲水流觞又未免有些枯燥乏味,皇上自然命宫廷乐师奏乐助兴,让诸葛云汐有些惊喜的是这些宫廷乐师弹奏出的乐曲却不是陈曲滥调,多了份寄情山水的豁达与小桥流水人家的婉约。在这本就不俗的地方举办的宫廷夜宴再配上这高山流水的婉约,让一贯只讲究宫廷奢华的夜宴变得朦胧起来。
曲水流觞已经开始了,大多数的文人雅士都会吟诵这上巳节的繁华与兴盛,也有些人作赋歌颂朔月王朝的千秋万代,听得皇上是喜笑颜开,毕竟,没有一位掌权者不喜欢听下面人的颂扬的,但大多大同小异,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要说这层层选拔上来的文人墨客大多是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但还是不免有两个浑水摸鱼之人。皇上明令禁止,选拔一定要公开公正,但是不免有些官员壮着胆子,收受贿赂。即使律法严明,也不可能绝对消灭。
唯一让诸葛云汐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名叫白奕的年轻人,他没有歌颂朔月朝也没有赞叹这上巳佳节的兴盛,他只是简单地作赋描写了这上巳节和曲水流觞,语言朴实没有丝毫夸张,但是他的才华却是顶尖的。当时他作了这么首诗:
三月草萋萋,黄莺歇又啼。
柳桥晴有絮,沙路润无泥。
禊事修初半,游人到欲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