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纲吉收回手, 所有粘稠液体被火焰烧净.
黑衣神父仍愉快的笑着, 毫不在意胸口被打开的洞.
从空洞里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 而是腐烂到诅咒的黑色泥泞.
即使失去了心脏, 言峰绮礼仍然活者.
不, 其实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过是靠着这黑泥般的魔力苟延残喘.
言峰绮礼: “你也知道, 这不过是无用功.”
他向前伸出手, 像是要抚摸少年冷酷的面庞.
言峰纲吉: “啊, 我知道, 不过那又怎样.”
少年退后一步, 躲开将要触碰他的手.
“失去了用来填补心脏的魔力炉心, 连供给从者的魔力都要几乎没有了吧.”
黑衣神父闻言发出一阵笑声, 发自身心的满心愉悦之情让言峰绮礼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仅仅是为了这个, 纲吉, 你真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他看着少年绷紧的唇角, 锐利的眼神, 以及从未停止过的杀意.
言峰纲吉: “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真是让我恶心.”
言峰绮礼: “这就是罪责, 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 你是我的孩子.”
黑衣神父用手捂住半边脸, 只露出一双带着扭曲恶意的双眼,
“不是血缘那样肤浅的关系, 而是比起这世间所有父子都要亲密的联系, 因为我们都是被圣杯选中的人.”
“你如此厌恶的那诅咒, 此刻仍不停歇的流淌在你的身体.”
言峰纲吉瞬间暗沉下来的眼神, 以及暴涨的杀意, 让他仿佛被激怒的雄狮, 时刻准备撕碎猎物.
少年被提到他最想掩盖住的东西.
不仅仅是言峰绮礼, 泽田纲吉也是靠着圣杯的污染才活下来的人.
在十年前那场巨大的灾难里, 只有七岁的泽田纲吉重伤垂死.
他不甘, 痛苦, 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压到一切, 同样呼应了即将现世的圣杯, 与那空洞外侧的存在建立联系.
这也是他后来所有痛苦的根源.
少年看着言峰绮礼仿佛迫不及待激怒他的行为, 最后还是缓缓压抑住心情.
“言峰绮礼, 我放过你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只不过是需要多一个人帮我分担诅咒.”
“而这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也不需要了.”
少年转过身, 带着沉默寡言的从者离开这处洋馆.
从身后传来仿佛地狱深渊的话语, “无论是我, 还是你, 都逃不了的, 圣杯战争.”
从昏暗的洋馆走出来, 重回阳光下的少年深深吐出一口气, 仿佛要将压抑的情绪全部吐露出去.
迦尔纳: “纲吉, 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
即使得知了意料之外的秘闻, 英灵对待少年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这让纲吉被言峰绮礼毁掉的心情瞬间平复,
“教堂是回不去了, 学校也不能去, 不然一定会被凛找过来.”
少年低着头思考, “先去找到一个暂居的地方吧.”
迦尔纳: “没错, 普通的人类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身体感觉怎么样, 纲吉.”
言峰纲吉: “不用担心, 迦尔纳. 不过是一晚没睡而已.”
少年给reborn打了一个电话, 让他帮忙安排一个隐蔽的落脚地.
最后收到的地址是一处位于冬木市偏北地区的民宿, 继续往北是一片较为荒芜的旷野, 而往南走一段距离是市中心, 地理位置倒是很好.
到了那里之后言峰纲吉在从者的催促下入睡, 而迦尔纳守候在少年身边.
少年一直睡到下午, 刚起身的时候还有点迷糊的飘向洗漱室.
不过他在路过客厅的时候, 被站在厨房的里的迦尔纳瞬间吓醒.
英灵手拿两款素食咖喱仔细阅读说明书的姿态, 真是既让人觉得可靠, 又不自觉得担心.
他甚至还围了围裙.
言峰纲吉不由得感叹, 因该是因为沉稳的气质吧, 迦尔纳持枪时是万人难敌的战士, 拿着汤勺却能被认为是以厨房为战场的家庭煮夫.
迦尔纳: “纲吉, 浴室里的热水已经放好. 冰箱里面有果汁, 旁边是据说很受现在青少年欢迎的蛋糕, 如果感到饥饿的话可以吃一点, 不过请不要吃太多.”
英灵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切土豆,
“晚饭马上就好.”
言峰纲吉: “………”
因为英灵的口气实在太可靠了, 少年不知不觉就跟随指示走到浴室, 直到整个人都泡到热水里, 震惊到空白的大脑才有些缓过来.
少年现在觉得迦尔纳真是太可怕了.
说要当父亲, 真不是开玩笑的.
当言峰纲吉吃下第一口从者所做的咖喱时, 瞬间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