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亚着急的样子,让大家变得紧张起来,似乎他就要揭开天大的谜底。
“给,这就是刘铁常这几期的作品。”林静红着眼把手机递给了厉亚。
这时大家紧紧的都凑了过来,把厉亚围的水泄不通,十几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个手机上的图片看。
“来,你们看,既然都是刘铁常的作品,那这些画有什么不一样。”厉亚抬起头看着大家,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这边是客户反馈回来的劣质品,是第8期的作品,你们看署名都是秋亚美术?刘。”
厉亚晃动他左手的手机说道。
“再看看这边是刘铁常提交给林静的10幅第8期的作品,这10幅确实是我们检验过后发出去给客户的优质作品,署名也都是秋亚美术?刘。”
厉亚晃动他左手边的手机说道。
“奇怪,客户反馈回来的这些劣质品怎么不在刘铁常提交上来的这10幅作品里面,也不在我们品控的作品里面,这......”李悦一针见血的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啊,这根本就不是从我们这里出品的画,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宣接着说道。
“这些客户反馈回来的做品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林静轻声地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仔细看看这边的画,专业水平极其的低,根本就是出自菜鸟的手笔,甚至像是故意而为之。”张白涛指着厉亚左手手机上的画说道。
“再看看这边的画,可以确定就是出自刘铁常之手。所以我可以断定,有人在冒名刘铁常来作画并且把画寄给了客户。而且,根据前几期客户的反馈,我觉得,这冒名作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白涛又指着厉亚右手边的画坚定的说道。
张白涛这么一说,大家心里瞬间豁然开朗,终于算是明白了问题所在。
“那到底是谁在冒名我们呢?”
苏云峰右手托着下巴,转动着眼睛思考着,样子像个私家侦探一样。
“涛涛,你马上把刘铁常第8期的客户数据调出来,我们马上核对一下客户信息。”厉亚突然又反应了过来,皱紧的眉头成了八字形。
张白涛加入秋亚后,厉亚让他负责客户的数据管理、订单追踪和售后服务的工作,所以他最清楚客户情况。
“你们看,刘铁常第8期的客户信息都在这里。”张白涛把数据都发到工作群里。
厉亚把林静的手机还给了她,然后腾出右手,一张一张的滑动着这一次劣质品的画像。
“枫叶,看看没有叫枫叶的客户。”厉亚抬起头看着大家问道。
“没有。”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
“李耀,有没有?”
“没有。”
“我不是帅哥,有没有?”
“没有。”
“美好时光。”
“没有。”
“周杰伦最爱我,有没有?”
“没有。”
大家忍不住笑着回答。
“丧彪,有没有?”
......
厉亚一口气把十几个劣质品客户的网名都念了一遍,没有一个在张白涛统计的第8期客户名单中。
“怪不得,原来这些客户收到的画都不是出自我们秋亚,而我们也没有收到上游的订单。亚,现在水落石出了,你要不要马上跟沈秋反馈。”
苏云峰如释重负的说道。
“不,保险起见,我们再检查一遍,林静,柳宣,时间还不算晚,你们马上以客服的名义给刘铁常第8期的所有用户打个回访电话,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沈秋反馈过来的这些客户。”
厉亚看表九点多,客户应该没休息,于是便安排下去。
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
“客户反馈非常不错,对我们的作品非常的满意。”林静说道。
“我的这边的情况也一样。”
柳宣说道。
“既然如此,那会不会是我们的画手搞的鬼?或者是沈秋团队出了问题?”
苏云峰说道。
“不可能是我们画手搞的鬼,我们的订单都是按照每天每人十幅画的数量发给他们,而且当天他们都是按时按量提交成品回来的。他们手上除了两张照片以外是没有任何客户的信息,所以我敢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肯定是上游出了问题。”张白涛坚定说道。
“对不起,林静。我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错怪了你,让你受委屈了。”厉亚站起身来,满脸歉意的看着林静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林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厉亚?”
苏云峰焦急的问道。
“我同意涛涛的观点,这件事非常蹊跷,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问题出自上游。”厉亚坚定的说道。
“李悦,你明天中午跟我走一趟沈秋的办公室。其他人继续保持正常的工作,这件事先不要声张,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厉亚说道。
“好的。”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火车到达南杭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但是今天也是这半年以来让大家感到最紧张最疲惫的一天。
那深邃的眼圈像是吸尘器一样把前几天享受的所有愉悦都吸的一干二净。
厉亚回到宿舍的时候五点了,听到了宿舍后面人家圈养的公鸡像往常一样已经开始“咯咯”的打鸣。按照以往的习惯,每当村里的公鸡打鸣的时候厉亚就会早早起来,洗漱完毕他便绕着十几公里的南湖跑上半圈,然后站在白色石桥上感受朝阳在清晨里那份最艳的赤红,沐浴清晨里那束最温暖的阳光,享受整个城市最宁静美好的时光。
这次兴许是太累了,厉亚一躺下便死死地睡着。
宿舍后面是万利村,是南杭市本地人居住的村落,听说很快就要征收,每家每户都能拿到几百上千万的补偿款。拆迁户是最让人羡慕的群体,大家都说是他们祖上积德,所以财富才会像馅饼一样掉了下来。
厉亚的同桌卓强就是个拆迁户,听说家里分到了一千多万,人生直接达到了高潮,如今的他已经进入养老的人生状态,他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反正有花不完的钱。
有时候我和陆总私底下就闲聊,我说陆总,你猜是张白涛家有钱还是卓强家有钱。陆总说,管他呢,跟咱们没关系,反正有钱也不会给咱们花。我看他没有八卦的兴趣,也没有再聊下去。
卓强说村里的拆迁户大多文化都不高,原本都是一群勤勤恳恳的农民,一夜暴富让他们措手不及,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没了田地,也没有工作,赌博成了他们最喜欢的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卓强说他们村上一百多户一共分到两个多亿的拆迁款,但是不到两年的时间差不多赌输了两个多亿,大部分家庭的生活陷入了黑暗和绝望中。
拆迁户的人生像坐跳楼机一样,一瞬间爬到了最高点然后又突然的坠落。命运拿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笑完了以后又把他们无情的扔回了人生底层的角落里,如此残忍。
人生如戏,就是这个道理吧。
沈秋的工作室在龙光大厦B座56楼,这是南杭市最顶级的写字楼之一。
厉亚今天穿的是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李悦穿着紧身的九分牛仔裤和一件白色T恤,时尚又性感。
“厉亚,厉亚,你来啦,好久没见你了。”
十八九岁的前台小姑娘莉莉热情的迎了上来。脸上兴奋的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嘴巴甜的跟吃了蜜枣似的。
厉亚是莉莉钟意的男生,今年情人节的时候她给厉亚打电话,她说她一个人喝醉了回不了家,一定要厉亚来接她回去。厉亚最后万般无奈,给莉莉的同事小林去了电话,小林追了莉莉很久。后来小林把莉莉扛回了家,最后他俩在一起了。
“莉莉,我约了秋姐。”
厉亚微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