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沈秋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忧郁的朝着巨大的落地窗走去。
“就凭我阎金文在南杭美术界的资源,我一个电话就可以给你组织一支上百人的团队。”
阎金文紧跟了过去,又伸出他那不安分的双手从背后把沈秋紧紧的搂住,他推了推眼镜,把嘴巴凑近了沈秋的耳朵,轻轻的喘着气息,说道:“相信我,我会给你办的妥妥的。”
“这可是你说的。”
沈秋转过身,仰起头瞪大了眼睛天真的看着阎金文。
“我说的,等会忙完,马上给你办。”
阎金文说完,色眯眯的把沈秋轻轻抱起,朝着那张洁白的大床走去......
安排完所有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完成了似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厉亚心中激动万分,秋亚美术团队今天能够招募到28名精英,苏云峰功不可没。于是两人便一同来到宏源中学宿舍楼下的那条巷子里喝上几杯。
厉亚问道:“怎么会想到回这里吃宵夜?”
苏云峰说:“算是最后的告别吧,今天虽然搬走了,但是毕竟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还是有些不舍。”
厉亚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啊。实在舍不得你就再搬回来得了,我不嫌累,一样会帮你搬。”
苏云峰说:“那可不行,打死也不回来了。”
“其实也不是这个原因啦。”
厉亚说:“那是什么原因?”
苏云峰凑近了厉亚耳边轻声地说道:“因为在这小便方便,没人管。”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山水画都是你的杰作啊。”厉亚边说边指着那墙壁上永远来不及变干的水印,哈哈大笑。
“来,学长,啥也不说,我敬你!”厉亚举起手中的啤酒杯跟苏云峰连干了三杯。
三杯过后,苏云峰说:“你今后叫我阿峰,别学长学长的叫,听着生疏又别扭。”
厉亚说:“好嘞都听你的。”
正当两人聊的尽兴的时候沈秋终于来了电话。
沈秋说:“厉亚,你发来的人员名单和简历我都看了,干的漂亮,真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
但是对于今天为何厉亚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接的原因只字不提。
些许是有些醉意,厉亚端起酒杯激动的说道:“秋姐,你相信我,我厉亚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好。”说完便自饮了一杯。
沈秋说:“我相信你,只是现在28人的编制还不够,接下来还需要尽快把人数扩充到100人的规模才能......”
厉亚听到一半,沈秋那边电话突然挂断了,再打过去时已是关机状态。此时喝得正尽兴厉亚也没再理会。
“走啦,电影开始了。”阎金文一把夺过沈秋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拉着沈秋长往放映室里走了进去。
沈秋非常的生气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他现在有求于阎金文。
厉亚回到宿舍楼下时刚好碰到了陆巡,此时他正骑着电车急匆匆的赶回来,那是一辆贴着一些可爱的卡通人物白色龟车。可是厉亚记得这不是他一直骑的那辆黑色龟车。
厉亚开玩笑的说:“陆总,今天换新车啦。”
陆巡说:“朋友的,过两天还要回去。”
陆巡做买卖的消息在班上早已经传开。很多同学还找他买乌龟和电车。所以同学们都喜欢叫他陆总,听着听着他也就习惯了。但是找陆总帮忙买一辆二手电动车都要排队等上好一阵子,用陆总的话说,就是还没货。
夜里气温骤降,厉亚简单的洗了个冷水澡,便躺在床上回忆往事。回忆往事是厉亚自我催眠的一种方式。自从爸爸离世后,他便开始失眠。
一流的学校八流的宿舍。这八流宿舍的卫生间是没有热水器的,要想洗热水澡同学们都只能到一楼庭院的澡房排队,那是一排靠着庭院围墙用蓝色铁皮搭建起来的六面漏风的简易澡房。
记忆是深刻的,条件是艰苦的,热水是经常断供的,如果不是煤气罐没了煤气,就是热水器烧坏了瓦斯。
厉亚记得第一次下楼洗热水澡的时候,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他穿着一条红色短裤,拿着水桶毛巾和一条干净的内裤飞快地跑到了一楼。
厉亚心里纳闷,不知为何大家都挤在其中两个澡房门口排着队,而其他八个澡房空着,竟然没有人使用,真是奇怪。于是厉亚走向其中一个空房,按了按边上的开关,澡房里那30瓦的灯泡没亮。厉亚心想,亮不亮没关系只要能洗,洗澡动手就可以不一定非得看得到东西。接着他又把水龙头拧开,那水哗啦啦的流了半天就是没出热水。
“煤气罐没气了,没热水。”
排着队的人群中有人大声的说。厉亚便把水龙头关上,抓起门边上的煤气罐使劲的摇了摇,还真没气了。厉亚不甘心,把其他几个澡房的煤气罐都摇了一遍,确实都没气了。
厉亚这会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非要挤在那两个澡房门口排队了。
厉亚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每一个澡房门口都对称的排着六个穿着短裤的同学,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桶和毛巾还有内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厉亚算了算,每个人洗澡的时间在十分钟左右。如果现在跟着排队,那要最少要等上一个小时。厉亚看了看自己已经冷到起了鸡皮的身子,便一口气冲上了四楼宿舍,趁着满身的热气,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一次呼天喊地的冷水澡。
从那以后,厉亚也就习惯了洗冷水澡,他知道在这里要想洗到热水澡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是一件不划算的买卖。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经过大家共同的付出和努力,团队的编制突破了五十人的规模,同时苏云峰也组建了也一支从南杭市各大高校美术学院笼络而来的兼职团队。起初半个月每天的消化量都正常的保持在一千份左右,工作非常的平稳。但是后半个月沈秋团队派送过来的订单量不停的增加,再加上临近期末考试,同学们可利用的课余时间缩短了一半,人均产能都有所下降,所以为了保证消化率,厉亚以身作则,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到宿舍。
“厉亚,你进来一下。”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画室内屋传来。厉亚心头一颤,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放下手中的画笔,表情凝重的走进了吴长青的画室。
“老师,您找我。”
“啪”的一声,只见吴长青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画像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愤怒的说道:“你在搞什么!”
......
“薛木荣,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苏云峰朝着湖面狠狠地砸下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咚”的一声,待水纹散去水面平静时,他脸上的怒火还未散去。
“你打算怎么办?”
苏云峰看着厉亚问道。
郑晓柠,苏云峰,厉亚,柳宣四人排成一排攀在南湖公园石拱桥的栏杆上,迎着风,看着不远处的南杭艺术学院,脸上是吹散不去的淡淡忧伤。
真没想到薛木荣竟在背地里状告厉亚,他把厉亚组织秋亚美术团队的创业行为歪曲成了厉亚联合校外商业机构诱骗大学生,以低成本获取学生劳动力。一方面告知了吴长青,一方面告知设计学院......
“既然学院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出去闯,我想在学院附近租个地方做工作室,一来方便大家今后沟通,二来有个地方画画。”
这是厉亚思考了很久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