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日日清晨来此弹琴,本将要枯萎的藤蔓,似乎是听了这温柔的琴音。抽枝发芽,愈来愈大。
池程见证了一个八岁的孩子长成一位美少年。他还记得在第七个年头,弹琴的少年不再穿着紫色道袍,转而换成了银纱灰底的星海袍。不变的是他依然日日在此弹琴,他在这抚琴的时候,池程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每次看着他走的背影,万分不舍。
这一天。池程感觉到手似乎是碰到了外界柔软的风,不知为何,从隔绝天地的屏障中长出一芽新叶。
池程逃离了,忍受了近十五年的屏障隔绝。拖着枝丫,躲在乱星山中。
“好痛。”干枯的枝条,像是和他的灵体连在一起。他看到了一旁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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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公子,不知因何事来投奔时某。”虽是少年,时戊的谈吐举止都显得老成。
“家中有些琐事,不便说。”度九灵似乎是有意隐瞒。
“不便说就不说了,就是有一问,桦渊与我相识这么多年,却没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过。这暗将门都调出一大半。你是他什么人。”时戊抬头向暗嘉三人看去。
“老友。”度九灵喝尽杯中的茶,参桦渊交代的也都办到了。想张口说走了。
“好,最近关中有些乱,那还请度公子可否搬到寒舍。以不枉桦渊信中所托。”时戊说的话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那就谢谢二关主了,回客栈收拾片刻就去。”度九灵起身辑手向曰。
“落尘,一会儿给度公子带路。”时戊让旁边的一银装仙士跟随度九灵。
回到客栈。
“九灵哥哥,你回来了。”小池子在客栈中等的焦急,见度九灵开门进来。
“小池子,吃饭了没。”度九灵摸着孩子的头。
“没呢,等哥哥回来再吃。”小池子露出纯真的笑容。
“那好,今天那个哥哥说带我们去他家做客。去吃好吃的,小池子去不去。”
“去,去,哥哥去哪我便去哪儿。”小池子听见如此的一来,自己便能天天见到银袍小仙友了。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喜悦。
走进摘星楼的楼门,‘不知时关主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一个关楼都盖的如此气派。连楼牌都是纯银的。参渧和他认识多年怎么没学得着一点点的风格。’度九灵这十几年来统共就去过堂庭山城,南风留烟州,这两个地方。堂庭山城又太老气质朴,南烟州又太寡淡明清。和这摘星楼相比差别太大。墙有银星点点,最上边的一颗似是冲破众星,傲然在星河之上。旁边用纯金打造的一句关教。
‘风狂乱雨唯不惧,自委正道志不邪。’
“时关主定是一位杀伐决断的明志之人。”看到关城墙上的这句话度九灵不由得发出感慨。
旁边的落尘好不尴尬的回了一声笑,并叹了口气。
在关城中七拐八拐,将度九灵带入一片紫花樱树园,穿过层层紫浪。一座院子映入眼帘。和刚才的楼门一对比,好不和谐。
“这是二公子的落樱园,二公子在里面。”
度九灵进到园子里,终于知道了为何参桦渊和他交了朋友。这明明就是一个风格嘛。
“度公子,这就是时某的寒舍。”度九灵‘确实挺寒的。’
“哪里哪里和桦渊的暗院倒是挺搭的。”度九灵看了一下四周,小桥流水,暗影争辉。比着暗院多了份清透,倒也别有一风味。
“这个孩子?”时戊看到度九灵手里牵着的小池子,定睛睛的看着自己。听见时戊注意到自己,小池子藏到度九灵的身后。
“哦,对,这是我刚进城中这个孩子在乞讨,见她与我有缘便带着她了。叫小池子。”
“小池子。”时戊看躲在度九灵身后的孩子,抓着度九灵的衣衫,看着自己。
“好在我这园子大,正适合孩子玩耍,小池子在时戊哥哥家住下,好吗。”时戊蹲下和小池子说。
这是小池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银袍少年。手松开了度九灵的衣衫,怔怔的走到时戊面前,用小手指点在时戊的额头上。‘他’自己从没想过,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小仙友,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从未见过自己。
“谷主,在天水峡东面采石场,有一人说他见过一起怪事。人在殿外。带上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元桓扔到一个面容赢仪的中年人脚下。
“你说你看到什么怪事了?”那人开口便有一种威慑力。
“小人。这…也没什么。”来人哆哆嗦嗦抱着拳。
“快说,否则我这野鞭一鞭可不是你这宵小之辈受得了的。”元桓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我说,我说。就是…就是前段时间采石场死了一个人,督…督工让我们抬出去埋了,我们这边…边刚一挖好了,那个人就在我们身后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我们吓…得赶紧就跑,后来…督工要去看看,到那儿那人就…就不见了踪影。”
“哦?你们确定都死透了?”
“死透了,死透了。后来我们抬着的时候身体都有些凉了。”这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也没人看见去哪了?”
“没,没有。”
“好,元桓带他走吧。”座上那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