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怎么突然觉得心口阵痛,头也疼了起来,眼前不断的出现一些零散的画面,画面上好像是那个白衣男子,隐隐约约的,她也看不太清,只是这感觉真的很难受,她的心就像被刀划破一样。
“都死那么多了,我救他一个,当个奴仆不也挺好的吗。”沈误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背,看向四周,“看来你运气还不错,这附近已经没有魔兵了。”
漆黑的夜,他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扑通一声,伴随着花草颤抖的声音,沈误大呼一声,“忘川!”他的手放开白衣男子,一下子抓住了地上那女子的双臂,“忘川你怎么了?”
沈误探了探她的脉搏,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他扛起她的左肩,正准备往前走去,白衣男子却一下将她夺了过来,将她抱了起来,往前走去。
沈误愣了一下,很快又整理好情绪。拍了拍自己并不存在的灰,快步撵了上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你知道哪有路吗!”
“我知道前面有一个木屋,夜深了,先去那吧。”月光朦胧,星光迷离。夜晚,发出淡淡的光,萤火虫在黑暗中飞舞。
看着不远处的那座木屋也渐渐进入眼帘,白衣男子看着怀里的那个女子,昏迷的模样,他也有些焦灼起来。
沈误轻轻的推开了门,点上了蜡烛,用手拢了拢烛火,屋内瞬间亮了起来。小木屋的陈设很简单,却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张简易的单人床孤零零摆在一侧。
他将金色的面具放在塌旁,掸了掸塌上的灰,白衣男子就将忘川放在了塌上。
只见沈误喂女子吃了一粒药丸,便安心的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哎,你叫什么名字?”
“不渡。”白衣男子坐在榻边,一边喂忘川喝了点水,一边回答道。
“其实我救你不是因为我杀的人太多了,想积点德,而是你的气息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沈误看了看他清秀的脸上,边看边拿起口袋中的糖来,含在嘴里。
“朋友?”不渡看向他,原来那个人,不戴面具是这般模样,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摇曳着,沈误高挺鼻梁旁的双目,虽是沾了太多血气,但却让人有着不得不承认的深邃明亮。
“说来惭愧,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了,连他是什么样子,我都快要忘了,也许也只是我把他当成了朋友,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吧。”沈误嘴里含着糖,但还是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悲伤。
“他是个很厉害的神仙,如果他还在,什么执剑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能我们魔道早就被击退了,可是他居然就那么消失了,凭空消失了。”沈误的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他托着腮,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又继续说道。“我偷偷去过御天阁,还潜进了他的居所斩欲阁,可是那里居然空无一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消失不见了,还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我记得有一次,他就偷偷的藏了起来,结果刚藏两日,就被发现了,我还将他的徒弟掳了去。”
沈误说到这,不渡的双眼缓缓的撇了一下,然后将外衣脱下,盖在忘川身上。
“这一次,一藏就是十年,连我都找不到,这个人真的是凭空消失了,如今我也只记得他的一身白衣了。”沈误看着不渡的白衣,又看见他将外衣盖在忘川身上的举动,稍稍起了疑心,“不渡,你对忘川为什么这么好?你们不是刚刚才见面吗?”
“夜冷天寒,小生愿独自抵御寒风,也不愿看姑娘沾染风寒。”不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显得有些认真的说到。
“哟,你还挺肉麻,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误挑逗的说到,连忙摸了摸胳膊,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真是困,可这榻让忘川这丫头占的死死的,咱们俩只能睡地上了。”
沈误探过头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拍了拍不渡的胳膊,“早些歇息吧。今天把我累坏了。”他闭上了双眼,渐渐入睡。
可不渡却一直守在榻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神中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静谧无人的夜晚,他的双眸掺满了令人不解的复杂情感,仿佛在说,黄泉路上开彼岸,三生石旁无人伴。不渡忘川三途河,望乡台前无人眷。
而此刻面前的她,难道就是自己千年来想要刻在三生石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