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起的时候,报时的号角响起,蜂球追逐战即将结束。
蔺凰提早收拾好药箱打算离场,濛昼坐在裁判椅上等着,顺势嚼起了地瓜干,都散散漫漫地等着游戏的结束。
在开满五颜六色仙花的芳华庭,寒珏拖着一只受伤的鸿鹄踩过娇嫩的龙刍花田,步履疾疾要往梅舍边的水渠去,芳华庭六圃花田,寒珏本着人过必有痕的原则,没有放过任何没有一圃,鲜妍细嫩的仙花被这没有公德的仙儿踩踏得不成样子,更别说那半路被他用仙法打下的鸿鹄朝宴,那平日里只会嬉水送信的呆鹅的胸口两道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自个胸前的白羽,有些还洒在仙花上,寒珏正要把报信鹅拖去烤了吃。
芳华庭的仙花为了解救朝宴,不顾已有伤损的原躯,女萝率先伸出自己的藤蔓,束缚在寒珏的脚上,没等她缠上寒珏的手腕,就他用仙法震了个粉碎,雍芳是陆清风培了五百年的牡丹花种,她方用聚馨之法凝聚起牡丹花瓣,将寒珏团团困住,龙刍趁机撑开自己的大花苞,准备把寒珏一举含下,未曾想寒珏稍稍举手一挥,四道寒光把雍芳和龙刍连根拔起,杀成碎片。
紫阳花绒音和君子兰沁必尚未出手,已成了满地的碎片片,眨眼间,小风风的芳华庭的春色满堂被秒成凄惨一地。
与鹅有不解之缘的王箬,本是在风月小居偷懒休息,偶然间听见朝宴的哀鸣,扶栏往花圃一望,方才还挺立花骨朵的龙刍、雍芳、绒音、沁必、女萝已是被人为地大片碾倒,满地残花间突兀地站着一摇着雪白色狼尾的狼人,正对着他们的报信鹅下狠手,他暴露出恶狼本性,蹲在靠近梅舍平日用于灌溉的水渠旁拔着呆鹅身上的毛。
自家大鹅被欺负,王箬说什么也要上,他抽出双刃,几个轻巧无声的飞跳便到了水渠旁,寒珏耳力超群,王箬掠过花枝的声音在他听来是惊雷骤响,所以在王箬在他身后出刃的那一刻,他扯起疼到脱力的朝宴猛然转身,王箬用尽全力将手中的一刃直击朝宴的胸膛,直接给大鹅开了膛……
钝肉之痛,朝宴不能忍,最后一声的哀鸣,响彻整个泓崖墟,在校场上的濛昼和蔺凰闻声赶来到时,王箬和寒珏在水渠旁打得难舍难分,在堆砌成堆的碎花瓣里躺着身插利刃的朝宴,平日里顺亮的白羽此刻已所剩无几,浑身都是伤,且还道道见骨,加之王箬凝神聚魄的致命一击,形容已是倦倦,呈将往之势。
见这场面,濛昼“啧”了一声,蔺凰“唉”了一声,夷则前些天给他们普及过寒珏的相貌,说是长得很年轻,不出一千岁,银白及腰长发,红眼尾,死白肤色,跟个鬼一样,善鬼符,仙器是悬于腰间的狼月弯刀,想来眼前飘着的就是了。
濛昼从不与上界人打架,所以寒珏来泓崖墟挑架,是不能指望上她去劝的,她没过多地理会挨了寒珏大招,边吐血边反击的王箬,反是跑向胸还插着利刃的朝宴,这体无完肤的身子,她是不敢碰的,要是在她手上散架了,她可是第三个凶手,于是她回头问正在查看雍芳和龙刍的伤势的蔺凰:“阿朝这样,有救吗?”
蔺凰没好气地回她一句:“你叫叫他,看他应不应。”
濛昼依言,很是认真地叫了几声,半天没反应,心中已然明白朝宴八成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