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箬置若罔闻,拉着司恩就走,濛昼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多嘴了,没有吧,这是出于好意啊。
她起身,进了广寒洞,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寒阴之气极重,也就濛昼这种体质可以在这里久待。
濛昼拉起系着蜂球的金链子,空空如也,蜂球不见了!
她撅着屁股,半探身往水里瞧了瞧,一潭清水,清可见底,唯见潭底一团不溶于水的金色流体。
唉,王箬这回是输定了,被寒水溶解,除了一条金链子,还剩个鬼。
在她嘲笑王箬的愚蠢的时候,洞顶斜阳列着两道影子,一人白衫,一人青衫,白衫者是天族少君椰甦,青衫者是太老君竹池。
两人霸在洞顶的两堆石头处,远处看吧,两人言笑晏晏,说天说地。
籽亦规矩站在他们身后,离得老远,他们修长的身姿刚好帮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她扯着竹池随童阿蒟的衣衫,小声道:“听闻你们仙君丢了折扇,丢到何处去了?”
阿蒟抽回被籽亦拽着的袖子,一脸不屑:“不知,许是在深山窟窿里,你也不是不知,若我知道丢哪去了,我不得赶着去捡,那还轮得上你。”
竹池平日里常执折扇,这扇子所用之竹产自九嶷山的潇湘竹,所用之纸是浣媗女用金谷蚕吐出的丝掺六竹麻一点点捻成的轻烟纱纸,手感极轻的折扇只需一扇,云开月明,可这也就三千年才出一把。
这说丢就丢了,籽亦眼馋折扇多时,证实此闻后,更是心疼不已,她连连摇头,惋惜万分:“真是糟蹋了,糟蹋了。”
“我也听过你们少君一闻,寒珏仙登天之日,少君竟然拎着你去捅了冰肘?”阿蒟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籽亦掰着手指,辩解道:“我哪知道那是冰肘啊,我就是浑身火热,看到一堆冰,便觉得好玩,上去滚了滚,哪知道那冰这么弱不禁火。”
“好家伙,你一滚,冰域各宫收拾了两天两夜,前天,改瀿仙子来找我们仙君喝茶,可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的。”
闻言,籽亦睁大眼睛,追问道:“她可有与你们仙君说什么?”
阿蒟偏头认真想了想,犹忆那日冬雨夹雪,改瀿踏着凌霜侵雪款款而来,他上茶时,看到改瀿脸上那细腻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一脸憔悴,却仍拉着他们仙君扯东扯西的,细听内容,无非就是想让竹池同她联名上谏天帝,以椰甦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不懂教养之事为由,替籽亦另择良师。
话要是如此直白同籽亦说了,这厮指不定又会燃着一身丹火去冰域四处滚上一遭,他斟酌道:“但也没说什么,只说少君对你太过纵容了,实不宜再带着你。”
籽亦听出了阿蒟言语中的婉转之意,嫌弃改瀿这长舌妇,托腮略表无语:“啧,我们阿君都委下身份,同她赔不是了,她还处处嚼舌根,我是除了我们家阿君外,谁也不会跟的,就算阿君不带我了,我也不会在从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