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停地在树林打转,走来走去,都在原地踏步,昭空看着头顶的白雾,外面盘旋着成群乌泱乌泱的乌鸦,糟糕,这里不是树林,是迷镜,她道:“师兄,我们中计了。”
这时,汪眉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被带入迷镜中。
迷镜阴蛰,飘荡着令人作呕的潮湿霉腐的气味,眉奉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挽歌,以作防御。
迷镜之法,要找到原路才能出得去,可是他们现在头脑晕乎,根本记不清来时的路长什么样子了,重要的是四周就像放了无数个镜子,交叉路口都长得一模一样。
万幸的是司徒昭空随身带了灵符,用了五张才折出一只可以飞起来的纸鹤开路。
纸鹤飞了一阵后,变得有气无力,惹得汪眉奉不禁问司徒昭空:“你的鹤能撑多久?”
因为迷镜湿气太重,纸鹤的翅膀发着飞着就湿掉了,软趴趴的,越飞越慢。
昭空气定神闲道:“撑不了多久。”然后又开始折纸鹤,这次她用光灵符,这次折的是刚刚的两倍大的,她测算过了,他们进入迷镜的路线不长,纸鹤大点,湿的就慢点,飞的也就更快,希望可以在它湿透之前,找到出口。
在纸鹤湿剩一个头时,他们走出了迷镜,当他们一出迷镜,假象如烟消散,他们还是在刚刚的田头,没有离开过般,唯一能证明他们进入过迷镜的,就是地上两只湿透的纸鹤,昭空把它们捡起来烧掉,毕竟是灵符折成,随意丢弃不可,应当火化为之,莫让人拾去作歹用。
他们两个把这事回去一说,法师迅速成了头号嫌疑人。
原因一,会邪术,可以进入泓崖后山。
原因二,可以拿到生辰八字,知道谁是纯阴纯阳的人。
原因三,镇上的人对他很信任,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只能按兵不动,全凭他们的揣测,毫无证据,就下结论,过于武断,要让人信服,要人证物证俱在才行。
赵白和濛昼明天要去东海龙宫,没办法跟进,于是赵白让小孩们明天去查法师的来历,能挖多深就挖多少深,就算是要挖地三尺,也必须给他挖!
……
二十七日夜晚,风雨交加,雷声大作
芙蓉镇山郊一朴素的山观外,一辆马车停在山观门口,庾汾九艰难地抱下晕迷的玳玳,怀中的玳玳脸色惨白,身体很沉,一直往下坠,他要救她,明天就是二十八了,他不想重蹈前世覆辙,独留他一人,凄凉对明月。
他今晚是来求无所不知的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的,肯定有的。
可是他师父却问他:“把你的命给我,一命换一命,你可肯?”
“只能这样吗?”庾汾九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玳玳,此刻的他们像极了一对苦命鸳鸯。
师父用桃木剑轻轻挑起一张道符,点燃后放入清水中,清水变成红色,师父见此才缓缓道:“对,因为你生生世世与她相克,只要有你在,她就活不过双十,所以第一世,你活过了三十五岁,她却早折在了双十年华,当初如果你不弃仙途,不强行改命,她就不会再遇上你,她的第二世会很圆满,与夫君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可是你大笔一挥,生死簿上关于她的命数全变了,你可知,你改命的当天是她的大婚之喜,你让她抱憾,她的第三世投胎时,她宁可一生磨难,也要选择男儿身,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在告诫自己,不可爱上同为男儿身的你。”
“可是我们今生要做茹妆山上的连理枝呀!”
“连理枝?你自己续上的虚梦而已,她恨你入骨,怎会与你同心同德,成为恩爱夫妻呢?她恨不得你死,只有你死了,她余生才会活得快活。这样,你还愿意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