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的仙生憾事多不胜数,其中缘由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穷,没钱。
堂堂顶级修仙学府的一家之主,从月初美滋滋的小资阶级,到月尾变成了哭爹喊娘的特困户,是月月摸空,月月见底,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我们也不敢问。
这个月更惨,他月中钱袋可能就要穿了,东海龙宫的三太子谌麒与西镜八公主桑芜共结连理,泓崖的二十二份请帖打包投到墟里,陆清风问起二十个仙师去不去,个个都说千年一遇的欢喜盛世,当然要去,而且连不屑交际应酬的蔺凰,居然也说要去,陆清风再说不去好像就拂了龙王的面子,于情于理都过不去,可是一去,又要给份子钱,让他好生纠结。
“师妹,月底你去不去东海喝喜酒?”濛昼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她一说不去,他就可以寻个由头不去了。
濛昼蹲在菜地里除草,看她师兄在她跟前晃悠了半天,就憋出这个问题,差点没蹲稳,“去啊,我跟谌麒过命的交情,他结婚我当然要去!”
东海三太子谌麒可是她的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好兄弟,何况八月份开始他们家的虾兵蟹将已经在泓崖墟大大小小的湖里,河里,井里不断出现,时不时冒出虾头蟹钳,敬职敬业地帮她倒计时。
“亲爱的水神大人,距十月二十八还有八十一天,别忘了哟,亲。”
“敬爱的水神大人,距十月二十八还有七十九天,记得来呀,亲亲。”
……
害,东海龙族也是难得,神仙界上上下下知道她成了妖,许多都不屑与她来往,不出名的散仙见到她都是趾高气昂,也就他们东海龙宫还水神大人,水神大人地叫她。
小风风站累了,就蹲在田埂上,探头探脑地说:“我思索着我月底事多,忙不开,正愁着能不能推搪着不去呢?”
“什么事?”陆清风说话不直奔主题,八成有事,濛昼暂且耐着性子听他绕来绕去。
“万众瞩目的择师大典啊!”
“……人家这个月二十八,我们下个月初五,你确定?”濛昼扔给他一条还在蠕动又粗粗肥肥的青菜虫,希望把他吓醒。
小风风什么时候这么重视择师大典了,拜师在在十一月初五,既不用打扫除尘,也不用挂彩结红,就是学子跟师父行个拜师礼,敬杯入门茶,他就在上面坐着,啥都不用干,也不知道他现在在瞎着急什么?
陆清风手一撇,虫子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他正色道:“当然,择师是泓崖盛事,岂能潦草而过?”
“大哥,五百年了,你说说我们哪次择师不是潦草的,你哪次认真过了?”
反观历次的择师大典,陆清风一次比一次不走心,环节砍了一个又一个,因为用不上他,他三番五次困得直打盹。
“哎哟,其实是我怕累,去趟东海山高水远,还要上天入海,委实累人,我年数大了,怕折腾不起。”
“你大还是夷则大?再说我们都去了,就你不去,龙王问起,我们怎么说?说你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真是,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呗,扯那么鬼远,我听着怪累的。”
除草费腰,还要应付陆清风说话,濛昼干脆直起腰同他好好聊聊。
濛昼直言直语,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仿佛快把他看穿,他又道:“师妹,你准备给多少份子钱?”
“不用我给啊,瑶池的王母娘娘说帮我备了礼物,让我那天只管去蹭吃蹭喝就行。”
还有这等事,陆清风真想说能不能把他那份也给顺便准备了。
“你说我是送礼呢还是随份子钱?”
陆清风话今天特别多,得亏濛昼今天心情好,换了其他时候通常从陆清风说他不想去喝喜酒,濛昼就不会向跟他聊下去了,费脑子。
“听赵白说,他打算送一对羊脂玉加份子钱,夷则打算送一对玉如意加份子钱,王母娘娘给我备的是一副百年好合的云织绣加份子钱。”
濛昼讲了几个给他参考,反正都是随礼随钱,千年一遇的喜事,给多了也是开心。她还打算自己再添上一份岁公赠予她的冰破珠,它可以凝聚心神,破恶邪之气。
陆清风一听他们都这么大手笔,心里发毛,他跟龙王吧,不熟,跟三太子谌麒吧,更不熟,去喝个喜酒还要白白损去他私库里的一件物什和沉甸甸的私房钱,心里哗啦啦地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