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旁沉默少语的胡如轻听到这段话,不觉笑了,看着黄扶幼圆圆的小脸一双秋眸灵动婉转,心上蓦然一动,少女已是悄然长开,她的美丽是再也藏不住了,他叹息自己不如清风学识渊博,平日里呀,黄扶幼遇上清风仙人,便有说不完的话,黄扶幼的问题都是关于天南地北,人文地理,清风总能娓娓道来,细细解析。
虽说胡如轻八岁能吟诗,十岁能作画,未出姑苏家门,他曾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可是入了泓崖墟才知道,他才知道他也只不过是姑苏那颗最亮的星罢了,九洲之大,星星千万,把他衬得越发渺小渺茫。
“拜师帖就是个幌子,我当年没投给我师父,也是后来的从师单上还是那么写了。”王箬的师父高冷富婆温婉婉,他是一心一意要到赵白门下,但不知道怎么就被温婉婉截去了。
“我倒是投给了我师父。”胡如轻的师父是鹤杉,但胡如轻当年的投帖最后一天才胡乱投的,也没上门拜访,礼数不全,不抱希望,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
“哎,师姑,这择师到底是怎么择的?”黄扶幼好奇地问濛昼。
王箬马上接话道:“她哪知道,她连课都没有,怎么会收徒。”
濛昼当即反驳:“谁说我不知道,关键是看眼缘,看顺眼了就成。”好笑,她两百年是白呆的吗?
“不对呀,我拜师前从未没见过我师父呀,哪来的眼缘呢?”黄扶幼表示质疑,一来她没上过蔺凰的课,他授课向来就少,新生基本上没排课,二来他鲜少在墟里行走,长呆在卧三阁。
濛昼其实也不大清楚,蔺凰怎会心血来潮收了黄扶幼,但她十分肯定,蔺凰见过黄扶幼:“哎呀,你没见过,不代表你师父没见过。”
眼缘一说,王箬还是愿意相信的,温婉婉虽对人爱搭不理,可是对他还是十分尽心尽责的,给他的功课都有针对性,直戳他的软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如此说来,投师帖还真是个幌子。”
“那我师父看上我什么了呢?”胡如轻突如其来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透漏着无限疑惑,却无形间扎了其他三人的心,优秀如斯,姑苏才子,泓崖三小生,他竟然会想不通他师父为何要选他?可是结合他初试,好像他质疑得又有点道理。
胡如轻三场入学考试,除了笔试,其他两场处处落于下风,连小他三岁的王箬都比不上,有一场是入黑风林寻百草香,他手执长虹剑,独斗树妖妖,奋战十个回合,才堪堪打平,后来是树妖妖贪恋美色,不喜欢为难帅哥,才偷偷放水,不然以胡如轻当年的实力,不用十个回合,第一个回合,便会被树妖妖拍下,后来胡如轻得知树妖妖是黑风林最弱鸡的妖精,关涟漪撂倒她只用了一个口诀,王箬只用了三招,他才明白他是当年求学学子中的树妖妖,实力弱鸡。
现如今能逆风成为泓崖三小生,全靠他熬夜看书熬出来的,早起练功拼出来的,好在他是根基优秀,加上他的勤勉不缀,终于成了泓崖墟的优等生。
点解胡如轻之前会那么弱鸡?那是因为他的双亲因灵界纷扰,双双丧命鸦青台,这事的过程到结局都太黑暗太让人不耻,他的祖父胡三醒一怒之下,便退出了灵界,由此他们家在灵界逐渐衰落,可是人不能只攀一座山,于是胡三醒从商了,在姑苏把水运搞得风生水起。
本来胡三醒给胡如轻谋划了两条路,一条在家当他的富二代的,另一条去考科举,光耀门楣,可是随着小儿的长大,胡三醒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抑制不住胡如轻拼命生长的灵力,那股灵力纯粹而浓烈,是他从未见过的,所以他给泓崖墟投了求学帖,不到半年,泓崖的鸿鹄便送来试帖,他祖父胡三醒明白,天意终难违。
所以他把胡如轻送出姑苏,送到泓崖,尽管他连一个灵诀都没有教过他,可是他还是把家传宝剑长虹授予胡如轻,跟他讲了他的双亲,惨死一事只言片语,匆匆盖过,多的是他父母行侠仗义,为人称道的英勇事迹,他离家的那一日是秋霜后,蒙蒙雾色,胡三醒站在渡口,目送他远去,
胡如轻站在船尾看着他祖父的佝偻的身影越渐模糊,他仿佛要在一夜间长大,明白他的一生可能从来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可是不明白胡如轻为何看轻自己的王箬还是炸毛了,他咬着后槽牙道:“胡如轻,你给闭嘴吧!你现在是块香饽饽,说不定当年是你师父拼了老命抢来的。”
这时他们抄小径,路过泓崖墟的在咕噜咕噜冒烟气的暖山泉,要是胡如轻走慢两步,王箬真的会把他推下去,让他泡泡温泉清醒一下,顺便洗洗眼睛,好看清楚鹤杉也没有那么好,就是一个古板的蜀山仙。
“你们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濛昼不解他们为何要纠结择师一事,她看清风他们选学生挺随意的,真的是看眼缘,跟香不香没啥关系,鹤杉选胡如轻是一开始就定的,他从初试开始就看重他,所以即使胡如轻礼数不全,投师帖最后一天投,鹤杉早已把他划到自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