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东西。”

高政原猛地坐直身形，目光直直地盯着男子的双眼。

“形态对我来说——”突然，男子的声线变化了，然后下一个瞬间，一个靓丽的少女出现了，“并不重要。”

“可以是人，”一只满脸皱纹的沙皮狗汪汪地说道，“也可以是物。”

话音落下，一台外壳破旧，表面积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出现在了不断摇晃的藤椅上。

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掀起了。熟悉键盘布局，熟悉的紫色防尘膜，还有那个熟悉的品牌标志。没错，正是高政原破碎的“圣衣”。

“够了。”

高政原五指张开用力按在脸上，因而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

“为什么会选上我？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生活？”

“‘选上’？多么自以为是的用词。”黑色的屏幕上，一行行文字缓缓出现，“并不是我选择了你，仅仅只是你遇上了我，我又遇上了你而已。从相遇的时机、相遇的地点再到相遇的人，一切都是不定数——‘缘，妙不可言’。”

“换句话说，就是我自己倒霉了？”高政原自嘲地说道。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那么目的——不，原因是什么？”

“有这样一个半路出家成为哲学家的科学家，他用尽毕生的心血将我制造了出来，为的便是追寻生命的意义，以及自己活着的理由。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在完成我的时候他已经无力驾驭我——”

形状再度变化，手拿香槟杯的眼镜男再次出现在藤椅上。

“于是，他便将我的程序稍微修改了一下，然后投进无穷尽的时空当中，想要通过观察不同的样本来领悟出那个困扰他一生的问题的答案来。”

看着异常认真的眼镜男，高政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真是无聊的理由。”

“确实。至今为止与我相遇的人里，超过百分之九的人曾明确表示有与此相同的想法。”

“那至今为止你都‘遇到’多少人了？”

“4347，你是第4348个。”

“又要为了别人的愿望而活吗？真是——”高政原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令人恶心。”

“不，我要纠正一下。”

男子手中的酒杯在此时突然炸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我并不会阻止你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果那就是你的愿望的话。但——”他用手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前提是你必须先把‘英雄’这个任务完成。这是程序的一部分，也是完成你这个样本的其中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