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君九就大病了一场。

他一贯注意防寒保暖，可当晚却感冒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来看他，替他换了几番额头上的冰毛巾，用很小心的动作喂了他药。他委屈着喊苦，那人嘀咕着:“真是欠你的。”但下一秒嘴里就被喂进了几小滴蜜糖，很甜，从未享受过的甜。

也许是华西。他烧得脑子已经不太清醒，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然后他做了很多梦。

梦到了一个自称妈妈的女人。

可这不可能，学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都是组织用基因库里的基因随机混合培育的，都没有亲人。

自然也没有妈妈。

在梦里，一片漆黑中，有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一直在和他说话:“妈妈就指望你了，他……一定会来看我的……”“你的父亲……”“他怎么还不来看我，他怎么……还不来看我！”“啊，你要很优秀……”“你一定要……要实现我的愿望……不然……不然…妈妈亲手掐死你！…”到后面她的声音转为了凄厉的尖叫:“你必须优秀！”

啊，还以为是个好梦，原来是个噩梦吗？

我对母亲和优秀的执念有这么强吗？他疑窦重重，却又进入了下一个梦。

梦到了白泽教官小时候。

他那时候是黑发黑眼，坐在宿舍里抱着自己笑:“今天烦死我了，伽马那狗东西……”那是谁，他从来没有听过，他想要动，可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个时候的白泽教官很阳光开朗，皮肤也是很正常的白，能看到淡淡的血管，不是后来没有一点血色的惨白。那惨白的皮肤颜色在学院里时他只在华西身上见过，没有一点生机。

他说很多话，可自己嗜睡，迷迷糊糊的总也听不全。可白泽教官也从来不在意，自说自话好像也很开心。这应该算是个美梦，他在梦里吃到了很多灵餐，还居然都尝出了味道。鬼知道他没吃过怎么想象出来的，君九有些羞赧，也许是平时吃得实在太差才在梦里一直对这些吃个没完啊。

不过这个梦里的白泽教官真的好温柔啊。

梦到了自己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