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是非常麻烦老师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

打开门送人出去再进来，王贽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我呢，便在她进来时这么说了，只是她随后的关门声，没有让我把话说完。

“您是藤晗的表姐吧？前面的那位单黎小姐说是藤晗的姐姐，不知道跟您是什么关系，没想到藤晗同学的同辈亲戚还蛮多的，嗯，是时间不早了，但藤晗的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当着您的面说清楚比较好，单黎小姐那边一直含糊其辞，这总不是个办法。您看怎么样？”

王贽一只手抱着腰，一只手扶着脸问我。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我看了眼藤晗，才说：“那我们出去说。”

“出去，也可以。”王贽没有拒绝我的提议，反而很友好地对藤晗说：“藤晗，这时间可能有点长，你就坐在老师位子上休息休息，抽屉里有糖和巧克力。”

“我不吃糖，也不吃巧克力。”藤晗说。

我握着藤晗的手腕稍加了点力道，然后松开：“老师只是说时间可能有点长，我也尽量不耽误老师时间，你就坐一会，结束后咱们就回家。”

这才认识不到一天，我就能那么顺其自然地说出回家这两个字，话初一出口，我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顺滑，看到藤晗朝我轻轻点头后，我也没有就此再去想太多。

“真棒。”我夸了藤晗一句，跟着王贽出门的时候，我还朝藤晗挥了挥手，可能我自己都没想象到自己会那么轻松。

下午近六点钟，走廊远处还能看到一些人，但就我和王贽两个，谁也没有把目光放过来，毕竟，我们现下，还是聊天的状况，不引人注意。

“藤晗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数学做题没步骤，基础接受也有问题，说了很多次，目前在改，成果还不错，知道补起来就好，语文方面的话，桑耳散，不是我说，藤晗理解角度都很清奇，这小学三年级多数还是看图写作文，就要反复用一个例子来写了，并不是一个好的发展方向，你平时有和她聊过天吗？她就没有什么特别感同身受的东西可以拿来写的吗？”

“抱歉，这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说。

“不知道？”

“事实上，我并不是藤晗的表姐，是朋友拜托，目前是由我照看，不过就这段时间，藤晗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师您费心的方面，也都是可以和我说的，我能做到，绝对不拖延。”

“朋友是指单黎小姐吗？”

“嗯。”这里准确来说，应该是藤白的妹妹，但要说是单黎的妹妹，我想，也没多大错处。

“感觉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王贽的语气变得相当微妙：“不知道和我们当年比起来怎么样。”

最终话题还是转到这里来了啊，我在内心深处摇了摇头，还是以很肯定的语气说：“不能比。”

“这要怎么说？是更好还是更坏？”

“王贽，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我不带任何犹豫，乃至于有些笑意地将这句话说出口，时至今日，我竟然一点儿也不在意我说的话会给王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考虑别人的心情，在意他人的目光，一切一切的前提是要那个人对我有用才行，这也是我常言的，我会在熟人面前‘怕生’。

王贽对我已经没有用了，考虑心情，在意目光，不会让我变成一个好人，那么就毋需考虑，也毋需在意。

我自私自利的程度便是如此，从始至终，我都只在乎我自己。

想早点结束和王贽的谈话，离开这个地方了。

王贽好像说了很多话，带我回顾高中生活吗？她那么做的缘由是清晰可见的，我其实很想告诉她，她每做的一件好事，我都可以找到一件比其程度要深重许多的坏事来抵过去，功过大抵是不能相抵的，但后面坏事的数量和质量都要比好事多，好事再过于珍贵，也要被踩在脚底下翻不了身啊，我倒希望王贽知道这一点，但她说话的兴致很高，眉目间也没有多少那时候坏事的影响，我就不想打断她，任由她说下去了。

话总有说完的时候，我要是打断，耽误的时间没准会更多呢，我这样想到。

然而，并没有想到王贽所讲的过去的故事还有互动的环节。

“什么？”我打了个激灵，被王贽点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高中你常看的那本书，还在吗？”王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常看的那本书？”被王贽这么一提，我想了想，我看书是很杂，至于常看的，应当是没有的，我没有能够拿来说是常看的书：“哪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