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中的成年人的可靠并没有持续多久。
哎,想想就能明白了。虽然是问清了女高中生家的地址,但即使是详细到了门牌号的地步,等到了住宅区的所在地,我就只能像只没有头的苍蝇那样,不得不失去方向感。
城市里所谓的居民区,若不是住了很长时间,因为一期建设的缘故,建筑物都是一个样,想要分辨出具体是哪一栋,作为一个陌生人,找不到地标,不去问人是很不现实的。不过,手边就有一个住在这里的原住人,我倒是不用那么费工夫。
就是我要退后一步,让女高中生牵着我的手前进了。
我打算送女高中生到家门口,不过这样子来看,倒像是女高中生在送我回家。
我想的很好,就现在的时间,我把女高中生送到家,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坐公交车返校。只要接下来的路程不出什么大错。虽然说一般这么说,就相当于是立了一个flag,不用多久就会被回收折旗。但这时候我还没有明白问题的重要性。
我在想,等会要是非要和女高中生的父母打照面,我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当成是不怀好意,不务正业的青年人才行……不知不觉中,我开始思索起了到达目的地的我的行为举止的具体实施情况。
不论被问到什么,都不可以失礼!
我在内心反复地警告着我自己。
在行进在小区中的时候,可能仅从上帝视角来看,我们这样的行进姿态是很让人起疑的。虽然我是觉得,女孩子之间牵着手在国内不是什么很让人奇怪的事,我由于我的个头所限,不会化妆,外表也看不出来是个成熟的大人,和女高中生走一起,应当不会让人察觉出多少违和感,不过就这么说,注视着我们的目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路上遭遇的行人没有几个,但无一没有不往我们这边看的。我这个人生性对目光这样的东西很敏感,在慢腾腾地穿树绕亭,经过两个小型的小区自带公园后,我停止了我对我行为举止的思索,着眼于眼前的问题。
那些大人应该是认识女高中生的,也就是说,可能是女高中生邻居那样的存在,但是以女高中生面对我时向来欢脱的性格,她竟然没有向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可以说是表情都没有动一下吧。
至少牵着我的手的女高中生手臂并没有因为那些目光僵硬过一次。
女高中生好像并不认识他们。
这当然没什么,就算是居住在一个小区里,成年人的交际关系是属于成年人的,并不属于小孩子。只是,以我的经验看来,那些带着审视意味过来的目光,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普通的长辈对于后辈。
很难让人不觉得是在被看一出好戏……一点都不友好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要被我了解这件事,难道并不是我的妄想吗?
我不再去详细分辨那些看过来的人的目光,而将我的目光落到了女高中生的后背上,因为是穿的裙子,我可以很好地看到我该看到的一切,漂亮的蝴蝶骨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呢,不得不让人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产生美好的期望。但我在被牵着手向前的时候,我有了种感觉,女高中生浑身上下的生气都像是被内敛进了身体里,倘若不是之前的印象太过于深刻,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是和平时的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是还要更幼稚一些,恍如还在邯郸学步的孩子。让人感觉有点磕磕绊绊的。
想要爱的副产品……也许并不是因为最好的朋友突然去世之后才有的想法。那种想法的萌芽,可能要在更早的之前。
只是刚才那些目光,就让我觉得这个小区里是发生了什么得让这些目光聚集在女高中生的事情。
毕竟人类,都是喜欢以他人悲惨为食的生物。我相当明白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喜剧,若是站在主人公的角度来看,都会是彻头彻尾的大悲剧。不过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观众的席位上,并不会对于那些滑稽的瞬间有任何感同身受的体会。
看着他人倒霉,出糗,是会拍掌鼓起笑容的。可能有些人会因为一点点的理智克制,不会让那样幸灾乐祸的笑容和声音太过于放肆,但多数人,是会乐得生活中有那么一点谈资和笑料的。
很多时候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像是看到娱乐周刊或者今日头条上某某某离婚,某某某被封杀,因为某一句话被炎上,网络暴力,抑郁症,继而被退圈,我都是抱着一种吃瓜群众的心态乐得看那种热闹的,我只是不会主动发声,不会对尚且不明朗的事情去指指点点,但本质上我们都没什么不同,所以我对于这样的行为并不能去多加评判什么。
即使我曾是这种喜剧的当事人,一旦我成为了他人喜剧的旁观者,那种难免在心中产生的幸好不是我的侥幸心理,也还是存在的。
兔死狐悲的情绪,若不是彼此惺惺相惜,想要那样去要求人,真的就只是道德标准了。
我没有开口多说些什么。
女高中生的家位于目前我所在的这栋楼的第六层。
只看立在我面前的这扇门的话,并没有出彩的地方。老实说,我有点失望。
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然后,女高中生好像恢复成了平时我所见到的她。她拉着我的手蹲下来,两只手拍了下我的两颊,紧接着贴近我的脸,鼻尖都要接触到鼻尖了,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十分认真地说着让我哭笑不得的话:“你能变成猫吗?”
“什么?”
“你要是能够变成猫,我就在门下面给你开个猫门。”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