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的是抬举我了。”
我使用了带着些许敌意的语气回道。
“桑耳散……”
“没什么。”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按住太阳穴,摆出一副不欲再听的姿态:“我回去了。”
从我这里找答案?开什么玩笑。只是自己都清楚的事情需要他人来确认而已,这个人不管是谁都可以,可不就是抬举我了吗?我要是真的因此而洋洋自得了,可就太不知好歹了。
进入大学后,我就很不喜欢这种和人说话的方式了。
没必要,一点都,没必要。
“啊,好,好的。”这回口吃的梅龙心没有再拉住我的睡衣的任何部分了。
“周三下午公休,你要来看看我们的辩论赛吗?”梅龙心在我的背后似乎是跳跃地向我喊道。
我头也没回地摆手:“不看。”
事实上,我也没去看。听姚紫良的说法,我们班输掉了,不过虽然是这样的结果,也没人说问题出在梅龙心身上,那就是说梅龙心的发挥很正常。
只是很平常地输掉了一场比赛。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的,总有赢不了的时候,更何况这是团体性的比赛……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下我在食堂吃饭,梅龙心要坐在我对面跟我诉说她输的有多么不甘心?
这两天,我遇见她的频率有点太高了。
“你输了就离场了吗?”吃面吃到喉咙冒烟,我向梅龙心借了张卫生纸,随后问她。
“没有。我们结束后还有一场。我坐在观众席看完才走的。”
被打断的梅龙心一边说,一边将兜里整包卫生纸都给了我,午饭时间早过了,她来食堂并不是来吃饭的,原因无他,气都气饱了。
“这样啊。”我点点头,一张纸擦了鼻涕,一张纸擦了嘴,才将剩余的卫生纸都还给梅龙心。
“不要了,都给你了。”梅龙心却不收了。
“好吧。”我便把卫生纸收到我的上衣口袋里。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什么?”
“我可是说了快二十分钟了,你总要说点什么吧,一点安慰我的话也好啊。”
我想了想说:“你需要我安慰吗?”
“你还是闭嘴吧。”
所以嘛,何必多此一举?
我耸耸肩,捏起面碗的托盘,起身,准备送到收拾盆碗的阿姨那里去。
“桑耳散,我记得你上个学期结束后就没有再来食堂吃饭了,都是叫的外卖,还是室友下楼拿的,今天上午也没课,怎么想着那么破天荒地出门了?”
梅龙心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后。还真不想被区区梅龙心提到这件事。
是的,等闲我是不出门的,没事的话,饿死也不会出门,但这么说,也是基于根本不会饿死的事实。最近刚刚好因为总是让室友下楼拿外卖,室友们都不想帮我拿了,即使说凑单省配送费也不答应,非要我自己下楼,比起宿舍楼到食堂的这段距离,从四楼到楼下的这段路根本没什么,但那是我知道王贽与我说的事之前。
王贽跟我说,付艺博在校外蹲着没钱了,可是还不想无功而返,现在正在我们为学校周边的一家餐馆送外卖。
我很怕下楼拿外卖时碰见的人是付艺博啊。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果,我只好舍近求远来食堂吃饭了。还不可以赶在叫外卖的高峰期,万一出门就撞上,那不就更难看了吗?我原本是不用在意这一回事的,再怎么说,也是付艺博难看,只是,在王贽说的时候,我更注意到了一件事。
付艺博之所以能闲下那么多时间跑到我这边来,并不是向学校请假了,这丫的,他退学了。因为感觉和室友们格格不入,一帮凡夫俗子不能察觉到他不甘寂寞的心,在学校得到的东西也和高中时所期望的相去甚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退学了。
这个家伙,他以为我会安慰他,所以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吗?这都是短期内发生的事,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会很好,安全起见,我不想和他直接打照面。
嗯,这件事我没告诉程宁晨。
我没有回答梅龙心的话,而是说:“我要回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