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聊被他揶揄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唇角的笑意似乎快要压不住了。

宋清止感觉自己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江兄莫不是被祖宗下了降头，被骂了还这么开心？

懒得搭理他，宋清止便自顾自的接着往下瞧，只见潇祭似乎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用衣袖擦了擦，很是爱惜的样子，转身将那东西塞回了袖中。

宋清止趁他转身间隙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瞳孔骤然放大，金色的灵牌，那是秋氏先祖的牌位！

难怪他小时候明明记得家里有一尊秋氏牌位，可偏偏最后却不见了，原来竟是被潇师兄带走了。

“江兄，我记得尤是清楚。潇师兄手里的金色牌位，是秋氏先祖的灵牌，即是我们在茶亭上遇到的‘秋氏’。”宋清止僵着脖子，缓缓转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块灵牌应该是秋月白的。”

江楚聊神色亦不松快，眸色漆黑不见底，“有何见解？”

宋清止摇摇头，淡声道：“见解倒是说不上，不过...你可还记得凰山上那个空棺？”

“记得。”

宋清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时江兄你说过，那个空棺像是从未用过，所以我想，秋喻愁会不会没有死，而且十有八九是...潇师兄!”

若这事是真的，也难怪潇祭会对入宋氏族谱这件事一肚子的怒气，原本这些都该是他的东西，如今到头来却莫名落入了宋氏手中。

江楚聊眉心未展，沉谭寒星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下方那两道身影，“对不上。”

“什么？”宋清止不懂为何江楚聊总喜欢说两三个字，这毛病一点也不好。他侧头看向余晖下的江楚聊，身上镀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发梢上，唇角边，眼角旁的小痣上，甚至是那些许凛冽的眸子也温柔了不少。

江兄，真是好看呐。

江楚聊挑眉看向他，那双眸子泠泠的穿透力极强，好像看透什么似的，笑问道：“好看么？”

“好看。”宋清止被他滚烫刺人的眸子看的心间一紧，口不择言地道出了这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玉颊已然烧的火辣，他咬着下唇撇开了那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恼意：“能不能说正事！”

合着江楚聊这是把他宋清止当姑娘练手呢，一天不说上两句泼皮话心里不舒坦还是浑身刺挠的慌！

“好、啊！”江楚聊压着唇角，将‘好’字咬的极重，心下使坏刻意强调什么似的，惹得宋清止浑身不自在。计谋得逞，他也就不再玩笑，温声道：“潇祭长你三岁，秋喻愁长你一岁，可见这实为二人。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宋清止听他如此道，暗暗打了个寒噤，“会不会是‘喻愁兄’的生辰也被改过？毕竟这也像是秋挽折会做的事，如若不然，潇师兄为何偏偏祭奠的是秋氏先祖？”

“尚且不知。”江楚聊摇摇头。

不管现下如何，潇师兄同秋氏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自从看见了那秋氏先祖的牌位，宋清止心里越发不安，他隐隐觉得，父亲这个族长之位恐怕是来的不明不白。

且不说宋氏祠堂里祭奠的是哪些先祖，光是名字宋清止也叫不上来几个，更别说他们那些风光伟绩了。正如江兄所说，哪里有人家开山耀门楣的先祖能做到他家这个份上，被后人忘了个干净。

可惜他对族中史册一无所知，如今想来，一无所知的恐怕不只是他了。

他甚至怀疑，这些所谓的先祖，不过是充着祠堂的门面，而这里，原来最该是…秋氏祠堂！

在哪里祭奠故人不是祭奠，缘何潇祭偏要来这宋氏祠堂？

那也就是说，此地曾经是故人之所。

宋清止兀自思量之际，耳边传来江楚聊的声调：“黑袍你可认识？”

宋清止盯着那人瞧了片刻，可惜他包裹的实在严实，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摇摇头：“看不出是何人。”

“潇祭在蛊城可有亲近之人？”江楚聊淡声道。

宋清止胡想了一番，“好像也就只有我，无定长老和无偏长老了。”

你？

江楚聊面色微寒。

两人话语之际，祠堂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何人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