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徐沐清便也不说话,极有耐心地心里琢磨着他昨日做的诗。
半柱香的功夫,他才徐徐开口:“我想立一个太子,皇甫临溪,你看怎么样?”
“臣以为不可。”说罢,徐沐清一撩长袍便直直跪了下来。
“有何不可?”
“臣斗胆直言,亲王爷与圣上感情深厚,非同别国王室勾心斗角的龌龊。臣以为,圣上当日肯放亲王爷守边,看似亲王爷受了战乱之苦,可又何尝不是一片情义,圣上深知,以亲王爷的脾性,他在皇城一日,便会让这朝中虎视眈眈的一众人等作为工具也罢,软肋也好,定是被吃的尸骨无存,只有远离这里,才是护他周全。”
皇甫振国未料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起那年送皇甫镇国出城的情境,又想起每年月圆独上西楼的惨淡,眼里不禁起了泪花,便长长叹了一口气。
“方回啊,当真,你最懂朕的心。可这大周王座,我坐得了五年,却做不了十年。临溪是我可以想到的最佳人选,也当真是个可以栽培的好孩子。”
“圣上,您年事未高,太子也未必不会有。现在若昭告天下东宫太子一事,实为不妥。”徐沐清依然跪着,却语调一转:“听闻,亲王爷最疼爱的是他的女儿。”
皇甫振邦听到这一句,略一沉思,便朗声大笑起来,“好一个徐沐清,当真是诡计,诡计也!”
次日,皇甫镇国喊了临溪,起了个大早。既然到了这皇城,自当是要上朝的。皇甫镇国临出门仔细整理了自己的朝服,又检查了一遍儿子的。这才跨出了小正阳宫,往乾坤殿去。却当巧不巧,腰间的玉兔子却掉了下来,咕噜噜打了个旋,掉到了旁边的草地里,皇甫镇国顿感不妙,赶紧捡起来仔细看了,幸好并无损伤,但心里却不踏实了。
他细细地把玉佩又扣上,仔细拽了拽,确保不再可能掉落,这才往前走。
众人都听闻亲王爷还了朝,都往镇国王府去拜访,未料到皇帝已经把他留在了宫里,人影都没见着,都灰头土脸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