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曾!”沈毕之回望过去,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陆邦彦哈哈大笑,“既然毕之不曾寒心,多说实在是无意!”
“自家的兄弟自然不会因此寒心,旁的人就难说的很了。”沈毕之摇了摇头,然后抬眼望向东南的方向,语气里染上了几分调侃,“但愿那位也不会寒心!”
陆邦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嘴角的笑容便有些甜蜜了,“她自然是不会的!”
“是了!”沈毕之点头,“那位的心早就被兄长揣在怀里了,又怎么会如我这般经受风吹雨打?”
“毕之是天子近臣,又是陛下的恩人,谁敢给你风吹雨打啊?”陆邦彦表现的饶有兴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沈毕之两手一摊,出口的话颇为无奈,“我不过是个无名小辈,谁会费心折腾?左右不过是兄长见我过的实在是顺心,怕我好高骛远,时时提点我要低调忍耐罢了!”
这话说的,已经算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陆邦彦笑着打哈哈,“温室里的娇花经不住一丝一毫的打击,只有像毕之这般经过风吹雨打的花朵才能茁壮成长。”
“兄长以花比我?”沈毕之挑眉,“我劝兄长一句,口腹之欲还是莫要再贪了。”看了看桌上的酥皮鸭和瓜果点心,又说道,“长此以往,满腹的诗书恐怕都要被这些个吃食替代了。那一腔才华都付了黄土,教你的夫子九泉之下也难心安!”
陆邦彦知道沈毕之嘴不好,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才又说道,“毕之的容色,便是京都第一美人也是比不上的。以花作比,并无不可。”
京都的第一美人,是礼部尚书府的嫡长女吕凤歌。据说,见过的人无不说其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沈毕之见过吕凤歌一面,在二月初一吕家别院的那场宴会上。那时候理应是她最狼狈之际,素颜白裙,洗净铅华,举手投足间却依旧带着世家大族的风范,优雅、高贵、娴静、端庄。
沈毕之微微眯了眼,她不知道陆邦彦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吕凤歌,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无意或者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就今天陆邦彦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有理由相信陆邦彦是故意在试探自己的口风。
沈毕之这种人,心中哪怕已百转千回,脸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痞痞一笑,“兄长高看了!吕家大小姐天人之姿,可不是我这种乡野之人可比的。”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去看陆邦彦的表情。
陆邦彦又开始嗑瓜子,这桌上有不少的吃食,但他却似乎对这瓜子情有独钟,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说起吕大小姐,不知道毕之对坊间的传闻如何看?”
沈毕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凉茶,她已经可以确定陆邦彦就是在探自己的口风,微微一笑,说道,“搬了凳子,坐着看。”她回答的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