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姑娘说着将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收好,又放回了腰间。
她抬头望向缪淩汐,不屑地打量许久,颇有失望:“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能深谋远虑、顾全大局的人!怪本姑娘看走了眼,好好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缪淩汐本就冤得很,听了这番话更是生气,想她好心前来搭救,到头来反却办了坏事?
目光落在那把淡蓝色镶着宝石嵌钻的匕首上。
这蓝衣姑娘腰间的匕首实为精巧,看她刚才割断绳子之时动作十分娴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费劲心力出手相救。
想到这里,缪淩汐深深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不禁对眼前这位蓝衣姑娘嗤之以鼻,冷哼着又返回去。
薄溪云见缪淩汐气冲冲的回来,刚想开口询问,便看到缪淩汐身后那位蓝衣姑娘此刻正拂着袖子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嘴里且嚷着,“一群鼠目之辈!”
他离得这么远尚且能听得到那位姑娘的妄言,想必缪姑娘肯定也是从那位姑娘处听了什么难以入耳的话,才会这般生气。
思索间,蓝衣姑娘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未曾开口,却只先把皋落寒宫打量了个遍。
皋落寒宫手中仍紧握那把尘暝剑,冷声道:“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蓝莞儿刻意提高了声音,似乎有意挑战皋落寒宫,殊不知她这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在皋落寒宫眼中极为幼稚。
皋落寒宫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将手中的尘暝剑高高提起。
映着寒光的剑心正中蓝莞儿的鼻尖!
未做停留,接着便在空中悬了个方向,径直落入剑鞘之中。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蓝莞儿被吓得手心生汗。
若不是因为皋落寒宫的手速够快,她真的以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把自己就地正法。
就凭他出剑的速度,可能自己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便可做了他的剑下亡魂。
蓝莞儿心中打鼓,却硬着头皮叫板,故是胸脯一挺:“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杀了我不成!要不是你突然从天上冒出来,等到了安州,本姑娘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主使!害得我白白被捆了这许时日,连口饱饭都没有吃过!”
她原也不敢把皋落寒宫怎么样,能顷刻间杀人于无形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招惹!
若非有薄溪云和缪淩汐在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在!
不过说到底她也潜伏了这么多天,现在功亏一篑,她不甘心也是有的。
皋落寒宫望向横尸地上的官差,面无表情:“这伙人我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自下了渡口就发现这些官差有古怪,才一路跟到了这里,方才在驿站闻得他们要去安州,便特此前来灭口!”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低垂着头,叫人瞧不见他的眼睛,单凭声音也慑得人心头一凉。
蓝莞儿微微打了个寒颤,脚下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直至身体靠近缪淩汐,才自认为躲进了安全之地。
故又挺起胸脯,居高临下般不饶人:“你既然知道他们要去安州,便该暗里跟去,你剑法如此厉害,何不斩草除根,为民除害?”
薄溪云闻言直附和着点头,觉得蓝莞儿所言甚有道理。
皋落寒宫目光深邃森然,道:“安州戒备森严,我等尚不熟路,这厢为救人,那厢反而害人性命,如此前去安州又有何意义?”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蓝莞儿眼下已然全无对策,只得两手一摊,画了个问号。
皋落寒宫提起尘暝剑,道:“我自会去安州调查此事,后会无期!”
“且慢!”薄溪云立在皋落寒宫身后,欲语还休:“白日你道倘若再见即是故友,此话可还作数?”
皋落寒宫未动,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大丈夫一言九鼎!”
“如此甚好!”薄溪云长吁着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我与缪姑娘也要同去安州,皋落兄可愿同我们一起走?”
挺拔的黑影被月光拉的斜长,诺大的林场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皋落寒宫陷入深深地沉默之中,迟迟不肯作答。
他孤身一人于江湖漂泊浪迹多年,只为寻身世之谜,若非巧遇这些官差,他未必会再见到薄溪云,此般缘分,难说不是天意。
想了许久,他道:“那便且先回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同去安州。”
薄溪云喜出望外,忙连连道好。
缪淩汐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实则心内也是愿意的。
唯有蓝莞儿,听了此话竟无厘头地挡在二人之间,面向皋落寒宫,对望着他那双散着寒气的眼睛踌躇不下。
自知此人是个不好说话的,又知趣地调头,故作楚楚可怜之相望起薄溪云,夸张掩泪:“实不相瞒,小女子也是个无处可去的!既然大家同去安州,就劳烦侠士捎我一程,也好过我一弱女子无枝可依啊!呜呜,若是路上遇个歹人,大小也是一条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