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归沉思片刻:“听闻咱长琴长老有枚慧音珠,能隐去声息,便是在人身后,也极难察觉。”
云渺渺:“……”
这好像太难了些。
“还有别的吗?”
“其实只要是随身的灵宝都有那么点儿作用的,如我的灵心玦,长年佩戴沾染了我的气息,你若是拿着,便会染在你身上,你自身的气息自然会淡去些。”她眉头一皱,“渺渺,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笑了笑,走上风华台,收起了剑:“没什么,随口一问。”
眼下已有不少弟子聚于风华台,等了片刻,端华便到了。
令众人颇为意外的是,长琴竟也一同来了,身旁带着的正是孟逢君。
想到那枚慧音珠,云渺渺默默低下了头。
还是罢了,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今日端华所教,便是为了三日后的筑基,所有弟子今日便要在这十里风华台上打坐运功,聚天地之灵于丹田,融会贯通。
云渺渺盘膝而坐,却无论如何凝聚精神,都会在最后一刻溃散。
与一年前如出一辙。
云渺渺抬起眼,望见孟逢君抱着剑,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这边。
“看你这副样子,多半又要在外门多待上一年了。”
她已入内门,又是长琴门下,细算下来,与端华,步清风同辈,这儿诸多的外门弟子都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师叔”,看她脸色,昨日那仇多半还记得清清楚楚。
“有劳孟师叔挂心,我会努力的。”她答得客客气气,孟逢君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压根没撒出这口气来。
孟逢君眉头一拧:“云渺渺,你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毕方的事,我可还没同你算账呢。”
“岂敢岂敢,孟师叔剑法超群,乃吾辈之楷模……师叔你眼皮抽筋了吗?”她从客气中挤出一丝波澜不惊的笑意来,嘴上如此说,那眼神却无半分惧意,反倒越瞧越觉着火大。
孟逢君看了眼不远处的长琴,咬牙忍下了想拔剑替毕方报仇的冲动。
不过是个连筑基都成不了的蝼蚁,何须为她有失体统!
孟逢君拂袖而去,一旁提心吊胆了许久的余念归凑了过来。
“……我还以为她要一剑劈死你了。”
云渺渺淡然地瞥了她一眼:“真巧,我也这么想的。”
“那你还气她?”
云渺渺一脸费解:“所以我不是在夸她吗?”
“……”你夸人的时候眼神倒是别像条死鱼一样盯着人家啊!
从晨间打坐直到午时,阳气渐衰,便再练数个时辰的剑法,今日的功课才算完,孟逢君临走前瞪来的那一眼,仿佛要将云渺渺生吞了,一旁的余念归也禁不住一哆嗦。
“她怎么连我一起瞪啊,拔秃了毕方鸟尾巴的不是你么?”
云渺渺撇撇嘴:“许是前几日清风小师叔将延维剑借你耍了一会,醋了吧。”
余念归:“……”
是夜,云渺渺趁着余念归睡熟,悄然起身,披衣出门,小心翼翼地摸进后山,寻到那处挂满紫藤萝的山洞。
里头依旧黑漆漆的,若非还能觉察到一丝气息,她几乎要以为里头压根没有人。
一团火焰在她掌心噗地亮起,她十分客气地在石头上叩了叩。
“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