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佩愣愣地望了会儿明月楼玲珑似玉的牌匾，随后扯着谢宣的衣袖往回走，气力之大，出乎谢宣的意料。谢宣被她拽着走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小佩，哎，小佩，你听我说。”

苏小佩回头，面上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我看你怎么说”。

“小佩，别看这是明月楼，里面有特别有趣的伎人，真的。不是你想的，到这儿都是男人做那种事。你忘了繁生公子？他初次陪伴的是皓媛长公主她老人家。”

“哼，你了解得不少啊。”

“我就陪着他们去过那些清倌名伎那儿，才懂了点儿，不像他们，红牌我一个都没碰过！”

苏小佩疑惑道：“红牌是什么？”

谢宣捂嘴。

苏小佩眼中含着小火苗被汪汪泪水熄灭：“还说你没去过……”

“娘子，娘子，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要做过，我，我天打雷劈……”

苏小佩按住谢宣的嘴，把他剩下“不得好死”四个字堵了回去。

“你怎么爱发这种誓，多不吉利。”

“那你得相信我，娘子。”

“嗯，相信你一回。不过以后少来啊。”

“谨遵娘子教令。”

“娘子，咱们进去看看吧，你就不好奇明月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嘛？今天我特意找的一个倭国女伎人，会讲席间话，特别有意思！我死缠烂打，好不容易人家才答应的！”

“倭国人？席间话？”

“嗯！特别好玩，真的！骗你不是人！”

“娘子别怕，有我在呢。”

“我不怕。”，苏小佩拿出袖中的小折扇，“可是阿宣，来这儿一回，得花不少的钱吧。你哪儿有这么多钱？”

谢宣见苏小佩拿出小折扇就知道她动心了，他赶紧赔笑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为了元宵陪娘子，我一直攒着钱呢！前两天帮忙做关扑买卖也挣了些。反正不和娘子花，我自己也得把这些钱败光。娘子，就一起去吧。”

苏小佩点点头，躲到谢宣身后：“你走前面。”

元宵已过，热闹渐渐散去，各个府衙逐渐开印办公，明月楼和南楼难得出现如此清闲的时候。苏小佩从进门起张望，这里的装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没有大红装点，金碧辉煌，反是素雅宁静，楼廊间听不见淫声浪笑，偶得清扬歌声琴音回荡。

“和你想的不同吧？”

“嗯。”

侍者引他们至一处游廊连接的小庭院，躬身退下。

门内，女子身着深蓝和服，额上画着如今奉棠城风行一时的寿阳妆，她一口十分标准的奉棠话，深施一礼：“谢郎君，苏娘子。”

“妙子姐。”

“妙子……姐姐。”

“谢郎君，你怎没和苏娘子介绍。”，妙子牵起苏小佩的手走进屋中，“小女子名唤妙子，是倭国人，在奉棠讨饭吃，苏娘子今日来捧场，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分。”

谢宣客套道：“妙子姐这话可不敢当。”

“妙子姐姐，长得真好看呀。”

苏小佩羡慕地看着妙子一双婉转风流的眼。

妙子拉着小佩坐下：“苏娘子长得更惹人爱呢。不然怎么拴得住这般没正形儿的小子。”

苏小佩和妙子同时看向谢宣，谢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就别笑话我了。”

妙子起身鞠躬道：“二位稍坐，小女子去准备，马上为奉上席间话。”

一面小屏风挡在二人面前，屏风上鎏金人物精巧绝伦。

三味线与小鼓的声音响过，屏风被撤至身后。

今日的席间话讲的是段男女误会，有情人最终离散的故事，苏小佩哭得极伤心，谢宣赶忙为她寻找手帕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