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谢宣吐吐舌头，在耍杂戏的人和看客还没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的时候赶紧带着小佩离开。

“阿宣好厉害啊，那儿后面真的有洞？我怎么没看见？”

“你要能看见那他还怎么演啊。小佩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给你演。”

“啊！”

谢宣被小佩吓了一跳：“没事吧！”

“我想起来阿宣以前好像也这么骗过我呢。”

“嗯，演得比他还好。”

不仅骗过你，还骗过你娘亲。

谢宣在心里暗暗道。

今夜无月，但有灯盏乐声十里，人们喜气洋洋，也不觉寒冷。

“阿宣，看到这么多灯，忍不住想许愿呢。”

“以前不也是，那时候元宵你总要放河灯。”

“你还记得嘛？那时候阿宣还不小心把我和团子一齐推下水了呢。”

“记得，记得。后来我先救的你，后救的团子。结果被娘一顿好打，又被你两个哥哥追了半个月，两边没讨好。”

“我也好不容易才劝住哥哥不找你算账了。”

“你两个哥哥看到我就像看到老鼠，不由分说，拿起扫帚就打。”

苏小佩笑道：“哪有那么可怕。”

“有！尤其你那个二哥，力气大得吓人，亏我跑得快，不然被他打死了。”

“歪理，哥哥说你打架可厉害了。”

“没没没，一点儿都不厉害。”

谢宣每每谈到从前，总有种心虚的感觉。全因自己隐瞒小佩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愿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露出自己阴暗丑恶，更永远不会告诉小佩，他的钱从何处来。

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敢说。

从前是，现在更是。

“小佩，你要对着哪个灯许愿？”

“我早就选好啦，就等那个酉时才会点燃的大龙灯。阿宣，要不要一起许呀？”

“我……就不许了。”

“阿宣没有愿望嘛？”

“倒也不是没有。”，谢宣挠挠头道，“但现在这样，就很知足了，我怕再许愿，老天爷会骂我贪心。”

“阿宣说的对哦，那我也不许了，现在就挺好的。”

“小佩和我不一样，小佩那么好，你许的愿老天爷会答应的。”

“谁说阿宣不好？阿宣也很好。”

谢宣舔唇微笑，神色有些害羞。灯光映在眸中，一片清澈。

苏小佩垫脚，搂着谢宣的脖子，双唇轻轻相贴。

没有再攻城略地，苏小佩和谢宣互相凝望，她捏捏他的脸颊道：“阿宣真可爱。”

“咳。”

苏小佩又伸手去捏他发红的耳根。

谢宣握住苏小佩的手道：“小佩，你看，大龙灯要点燃了！”

数十位军士手执火把点燃龙灯，最后一位红装金甲的军士点亮龙灯的眼睛。

礼官唱颂，百姓随之山呼。

谢宣在喧嚣的人潮中静立，没一起唱颂太平盛世，他只专注地看着身边许愿的那个人，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