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贝记着傅远山的话,就时不时敬个酒,然后闷头吃菜。当一千多一只的美国红龙上桌后,肖贝终于找到了自己来这一趟的意义,就再也顾不上他们了。
席间傅远山把温州老板忽悠地晕头转向,但好歹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不是吃素的,不过三巡酒过,一桌子人就好的跟亲兄弟一样了。
肖贝吃的间隙一根烟突然伸过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笑着说:“小哥也来一根。”他刚想接过来,傅远山就挡下了,笑道:“麦哥不厚道啊,我这助理不抽烟的,别带坏孩子。”
那男人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傅总真会开玩笑,好、好,不抽不抽。”他是温州老板带来的人其中一个,大概是副总级别,虽然年纪比傅远山大,但傅远山叫他一声哥,他可不敢叫他弟。
肖贝擦擦嘴扭头看傅远山,那人已经吞云吐雾了,一桌子人听着小陈讲黄色|笑话。
吧啦吧啦一连讲了好几个,一群男人笑得前仰后合,傅远山也撑着下巴乐不可支,肖贝喝了口水,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喝酒,温州带了一对姐妹花过来,一个赛一个地能喝,专攻傅远山,肖贝自己也被灌了好几杯。
一顿饭吃到十点多,然后小陈就起哄说要去唱歌,肖贝皱眉,刚才看傅远山起码喝了快一斤白酒,现在估计是装得没什么事,还去唱歌,而且小陈自己喝得更多,走路都不利索了。
温州那边兴致也很高,一伙人又换了个地儿。
光线暗淡的包厢里,有几个人拿着麦动情地唱歌,肖贝躲在角落里听着,小陈大着舌头领着一大帮温州人一起大合唱。
包厢昏暗的一角,傅远山拉着那个温州大老板说悄悄话,肖贝看见温州老板居然摘了眼镜在擦眼泪,不由咂舌,真想给傅远山竖个大拇指。然后就出现了肖贝瞪掉眼珠的一幕。
只见傅远山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一根笔,一手抚着温州老板的背安慰他,一手把纸笔递到他面前,温州老板抹着眼泪接过来,当场就把意向合同签了。
温州人都被小陈带着在唱歌,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反应过来也是明天的事了。酒桌上说得再好,醒酒后也是说变就变,什么都不如这一纸合同来得实在。
凌晨一点多,终于闹完了。温州老板不知说到了什么伤心事,临走时还拉着傅远山的手絮絮叨叨,傅远山把他送上车,一伙人终于散了。
那些人散了后,傅远山看着车走远,脸上终于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小陈也像换了个人,立马快步走来扶着傅远山,司机给他开好门,傅远山挥开小陈,上了车。
路上很安静,小陈在副驾驶给公司人打电话汇报,肖贝扭头看,傅远山已经睡着了。
他仰着头靠在头枕上,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和充满男人气息的喉结。眼睛闭着,面色很平静,是个喝酒不上脸的人,肖贝想。
到了傅远山的公寓楼下,小陈也快不行了,挣扎着要下车送傅远山上楼。肖贝比了比自己和傅远山的身材,说:“陈哥王哥你们别下来了,我喝得不多,我把傅总送上去行了,王哥你快把陈哥送回去吧,他喝了不少。”
天已经黑透了,隐隐地闪着几颗星光,沿海城市夏日夜晚最为怡人,凉爽的风吹在身上,肖贝扶着傅远山往楼里走。
比他高了半头的身体压在身上,傅远山平时看着挺瘦的,但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肖贝走得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把傅远山的身体靠在墙上,他刚想放松一下,傅远山就滑下去了,他赶紧扶起来又重新搭好。他闻了一路傅远山身上的烟酒味儿,此刻突然闻到了一缕极淡的花香,玫瑰花香,他还没来得及细闻,电梯就到了。
他在傅远山身上摸钥匙,两个裤子口袋都没有,他又摸上衣口袋,也没有,难道是路上掉了他不死心地顺着裤管往下找,把西服下摆撩起来,在腰带上摸了一圈也没找到。
这时,傅远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