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欢和周放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很要好,俊男美女,多少人羡慕,后来学校知道了,家长知道了,也没能让他们分开。聂清欢是真的想过和周放好好过下去,周放也许也想过吧,如果,如果没有周敏的话……
聂清欢还记得分手那天,他们都喝了很多酒,都哭了。周放同她说了很多,说了他后来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子,说了他们的相遇相知。也是那一天聂清欢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恐男症,不是存在于狗血的三流小说,而是活生生存在于生活里,存在于那个叫周敏的女孩身上。周放告诉她周敏小时候差点被陌生人侵犯,有很严重的恐男症,有时候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会害怕。
聂清欢流着泪质问他:“所以你觉得她可怜对吗?你觉得她需要你对不对?”
周放说“是。”
“那我呢?我就不可怜吗?她的恐男症是你造成的吗?凭什么要你负责?是我造成的吗?凭什么要我负责?”她几乎声嘶力竭。
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聂清欢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句句剜心。她败了,一败涂地,败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对方不动声色,她却丢盔卸甲。
她知道自己不该把自己弄得那么难看,她从未这样过,这样卑微过。最后她甚至恶毒的问:“你别忘了,她被猥亵过,具体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
然后她看到周放的犹豫,于是她接着说道:“如果,她被睡过了呢,你还要她吗?”
“要。”周放不看她的眼睛,只说“应该,应该没到那种程度。”
聂清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是该为那句“要”而痛不欲生,还是为那句犹豫不决的“应该不是”而嘲笑他:“看吧,你心里还是介意的。”她不停地笑,眼泪也刷刷地落下来。最后她给了周放一巴掌,算是彻底斩断了一切可能。
周放似是觉得理亏,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你放了我吧。”
他站在那里,说着这样的话,对着他痛哭流涕的曾经的爱人,他的眼神里有哀伤,有不忍,却独独没有了爱。
刚分手时聂清欢暴瘦了一段时期,她吃不下东西,也不觉得饿,她夜里常常失眠,必须开着灯才能入睡。那段时间对于聂清欢来说简直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偶尔,她出门觅食,就算不化妆,也得涂上口红,否则,整张脸就会苍白得毫无血色。后来回了家,母亲也发现她瘦的可怕,她不想让她担心,每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母亲多心了,自己并没有瘦。
后来在长沙,工作也不是很顺利,没有钱,和好几个人合租在一起,舍友睡得晚,吵吵闹闹的,让她无法入睡。甚至更困难的时候,饭都吃不起。在无数个日子,她都觉得奔溃极了,可她反而没怎么哭了,实在压抑,就抽上一支烟,然后慢慢地熬过去。
后来,聂清欢在写小说上渐入佳境。最开始,她只是写些短篇维持生活,后来开始写长篇,结果长篇一战成名,又签了公司,成了职业写手,连带着她的生活也渐渐好转。
有一天,她听说周放和周敏分手了,至于怎么分手的,她也不知道。意外的,她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只觉得无所谓。
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也许自己还爱他,但再也不会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