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熹年出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溜溜达达地跑去找宋浥,她是在阳台那儿找着人的,当时宋浥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
“回去之后我请你吃个饭!”
宋浥慢腾腾睁开眼睛,仰着下巴,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赵熹年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溜溜达达又跑回去了。
这天的回程路上,换成了小同志开车,宋浥和赵熹年做后头,两人一边一个,做得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种情况下,两人之间正是酝酿出一些不和谐气氛的好时候,赵熹年玩着手,坐得拘谨,酝酿着酝酿着她就头靠着车窗开始睡得天昏地暗。
宋浥转过他那双瑞凤眼,看着赵熹年的脑袋随着车子开过不平的路面而在车窗上磕来磕去,于是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扶正赵熹年的脑袋,让她得以呈现出一种容易流出口水的姿势,脑袋仰靠在靠背上。
然后宋浥又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静静地盖在赵熹年的身上。
人在车上睡的时候,因为地球引力的缘故,不管睡之前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多正确,临了还是会神志不清地往某一方倾斜。
赵熹年不去磕车窗了,她的脑袋开始往宋浥那儿歪。
随着到达路口,小同志一个刹车,倾斜角度已到临界点的赵熹年成功磕向旁边的宋浥,脸庞就从人家手臂上一路滑过,最后停止在了他的大腿旁。
宋浥正要端起赵熹年一团浆糊的脑袋,她那边的车门打开,藕花又挤了进来。
赵熹年都没空想为什么宋浥的衣服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脑袋在宋浥的手上,藕花就使劲儿把她往宋浥那儿推,然后占据了她本来的位置。
“你干嘛呀?”
赵熹年被宋浥扶着在中间坐好,她被夹在两位大人物之间困顿又迷惑。
“别问。”
“你坐前面去不好?”赵熹年听着就知道她跟姓谢的又闹了,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他俩许多年比三国还扑朔迷离。
“我不爱坐副驾。”
“那我去坐。”赵熹年刚要起身,很好,小同志看到绿灯亮了,车子又发动了。
赵熹年呆了几秒种后,她转头看向宋浥,宋浥也看着她,赵熹年看见了他微弯嘴角下面的痣,还有他眼角泛红但眼珠子却像时刻带着笑的样子。
赵熹年赶紧移开了视线,然后给自己找了件事情做:“哦哦哦,衣服还你。”
宋浥伸手给她拉平了外套:“没事儿,你披着。”
“谢谢。”赵熹年声若蚊蝇。
小同志似乎觉得这种和谐的气氛他有些不太适应,于是他晃晃脑袋,从副驾上的袋子里掏出橘子来:“来,吃橘子。”
赵熹年手捧着吃剩的橘子皮,又开始昏昏欲睡,她这次睡得比较端正,脑袋就低在胸前,然后因为车子一颠,她的脑袋跟着往下一坠,在那一个被坠醒的瞬间赵熹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掉了。
车子驶过一条水泥小路,两旁都是大片的田野,其中缀着几处农居,不时会有村人肩上搭着或农具或秸秆从路边走过,在这里,人可以站在阳光底下看着时间静静地淌。
赵熹年看着两旁飞快流过的景象,眼皮子渐渐地又开始耷拉下来,赵熹年在没有亲身经历之前一直觉得有女孩子睡着睡着就把脑袋搁在男孩子肩膀上的情况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