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年还没反应过来,宋浥已经粗手粗脚地解下了皮筋。
“唉唉唉,哎呦哎呦哎呦,宋浥我要被你薅秃了!”赵熹年低着头叫唤,然后手挽起一头长发,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蓬松如云的青丝围在赵熹年的脸庞,宋浥没多解释,只是把皮筋递还给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谎话:“我看你头发松了,你重新扎吧。”
赵熹年抓着皮筋,歪着脑袋看宋浥说完就走的背影,她皱眉想了想,高考390的脑袋瓜子什么都没想出来,只能随便扎了个丸子头跟着走回阶梯教室。
此刻所有人都在后台聚着,丹朱的目光只在刚进门的赵熹年的头上停顿了一秒,便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赶巧,丸子头在赵熹年的手中展现得就跟观里的道士一样,鬼斧神工般跟大官的朝服契合了。
丹朱移开视线后,毫无准备就撞进了也是刚进门的宋浥平静的目光里,只是那么一瞬,就像是偶然一般宋浥转过了头,丹朱的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咯噔”一跳。
时间一到,台下的各位领导已然入座。
偃蹇戏剧社排在第三个上场,赵熹年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好多回猪跑了呀,她混在一堆大官之中全程做鞠躬尽瘁状,半点差错也没出。
耳听着主角们演绎故事,赵熹年还抽空偷摸摸瞅瞅周围其他大官的头顶,以她的眼力也没瞅出来什么,除了觉得人家是懒羊羊的一坨屎,而自己是功德塔般的坨坨屎,略有些不同外,她瞪了半天,也就意外瞅出来几个有年少秃头迹象的朋友。
表演结束,台下的领导们当场就给出了评价以及建议,坐在中间的某位教授首先开口。
“优点我就不多说了,有几个问题你们需要注意一下,第一,表演的时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背景音乐和音效是一定要有的。”
“是是是是. . . . . . . .”赵熹年忙不迭使劲儿点头,回头就肘了旁边谢清昼一肘子,愣着干嘛,拿出手机记着啊!
谢清昼:“. . . . . . . .”
“第二,你们的舞蹈如果是这样子拿上场肯定是不行的,回去之后还得排。第三,你们的那个旁白也不行,说起来太死板了,你们最好找专业的人给你们念。”
“当然了,总体而言你们的表演还是很不错的,回去之后多练练,决赛加油。”说到最后,这位戏文专业天天喊着要在自己的教学环节中贯彻体现他从外国语学院学来的“友善”一词,然后回回期末挂一半的老教授冲大家友善一笑。
不是戏文专业的赵熹年同学觉得这个小老头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 . . . . .
大学,有两件让赵熹年非常想不通的事。
其一,当代大学生,尤其是文学院学生为什么要上高数课?而更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下一届的就不用上了!
不过幸好,大一上学期期末赵熹年在旷了一学期的高数课后靠着旁边犀首同学的帮助考了整整八十分。考试期间,赵熹年还曾尝试凭借个人努力独自完成一条大题,当时她看着那条大题,觉得这条题目想搞死她之余又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赵熹年就是凭着这股感觉居然生生地把题目做出来了。
最后她呆愣在桌前,反应过来这丫的不就是一条高中送分函数题嘛,离高考结束也就才半年多啊,她这高考390的脑子里面也就没剩多少有用的东西了。那一天赵熹年平生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以及大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