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快一个月过去,天越来越热了,幸好他们在室内工作,只一日三餐出去觅食的时候咬牙忍受片刻扑面的热浪和愈发毒辣的日头。
谷老师挺讲人情,从平时省下的伙食费里拨出一小部分买了两个大西瓜给他们当饭后水果解渴消暑。
众人晚饭后每人分到一块大西瓜,还剩下小半个没人吃的下便被两眼放光的安艳华乐呵呵地抱走。
不过她很快就不乐了。
这近一个月来大家一起工作学习、同吃同住,感情渐渐加深,不再似刚进公司时互相间有礼客气却拘谨疏离。往往下班后的闲暇时间,众人会聚在会议室里一起玩玩游戏或者谈天说地。
谷老师一句:“像你们现在新进来我们公司的大学生工资多少?”的开场白,成功地打开了安艳华的话匣子。
安艳华道:“我们工资很低的。当时进来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工资会开得那么低。老师,你想我们外地人,到中元工作要租房子,中元的地价又那么高。我们每个月扣掉五险一金到手最多三千出头一点,其中三分之一交了房租,剩下的还要交点杂七杂八的水电气煤费;还有每天上下班的交通费、一日三餐的伙食费、每个月固定的手机通讯费,等等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去掉后我们基本就剩不下多少闲余的钱。中元的物价那么高,我们怎么生存。别说存款储蓄了,就是想买件衣服都困难啊。”
“本来签合同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做五休二,在办公室里工作。结果进来后就是到卖场干中专生干的活,还做六休一,天天加班没加班费没补休,这算个什么事儿。
“想我父母那么多年省吃俭用供我读出个硕士生,到头来我就进超市干这种活,拿这点工资。现在我妈打电话来问我工作怎么样,我都不敢跟她说我在超市工作。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我都不去的,太丢脸了,我同学个个月收入一两万,最差的年薪到手也有八万。我跟他们说我在超市做理货员收银员他们都不相信,说我骗他们。”
安艳华说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宛若正在唱一出举世的窦娥冤。
余佑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从中抽出一张展开擦拭眼泪。
安楚宁心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