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陈茗忙得焦头烂额,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记忆只停留在酒桌上,再睁眼的时候就回到公寓了。
他来不及深究那天的情况,沈宇拒绝了他的合作,甚至放话说只要他在业内一天,探究会跟他对着干。
不合作就不合作,他的公司又不是靠他运作起来的。
这几天他都在应付陈家那堆老不死的,逮到个把柄就把他骂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他倒是想离开,但陈家没有其他人可以接手家族企业了。
当初,他们匆匆忙忙把他接回去,就是因为花大力气培养的继承人出车祸死了。
那个倒霉的继承人正是他亲哥哥。
按说,家里老幺该是受宠的,陈茗又是老来子,可陈家家主自打陈茗出生起就没正眼看过他,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也只是为了骂他扫把星。
陈茗的母亲在生陈茗的时候难产去世,陈风临跟妻子的感情非常之好,那时候是陈母苦苦哀求,陈茗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即便这样,陈茗依然是“扫把星”,被陈风临扔到了小城市,不闻不问整整十八年。
他回来之后,全家人都看他不顺眼,更有甚者,把他哥哥的死赖到他头上,彻彻底底地把他排除在外。
为了回报未曾见过面的母亲的生育之恩,他已经在这个恶臭的家里忍受了整整八年。
他猜测自己一定会在某一天彻底疯掉,希望那一天的自己不要被小远看见。
那些老不死的还想吞新宇这块肥肉,自从知道了沈宇有那方面的癖好之后,那些老不死心心念念让陈茗去卖屁股。
就比如现在。
“陈茗,你明明都跟沈宇去酒店了,做什么外界也不知道。”
“不就是上个床吗?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知道新宇能给我们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
诸如此类,刚开始的时候陈茗还很激愤,听到后来,他也就麻木了,这些老不死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他听罢,不急不缓地站起来,向主座上的男人鞠了一躬。
“父亲,我回公司了。”
不论大堂里如何吵闹,都与他无关,他利落地转身,一刻都不想多待。
“站住。”
陈风临叫住他,语气不算特别好。
无法,好歹是生自己的人,陈茗只能转回来。
“父亲,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秦远的学生走得很近。”
离他发现秦思远的真实身份也才过了几天,所以这个大宅院里的人更不知道秦远就是当年的秦思远。
陈茗眼神微动:“没错。”
“为什么?”他要掌控他身边的每个人,包括邵峰,也是他安排的,他拿有所有人的把柄。
若不是年逾古稀,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儿子,他的毕生心血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交托出去。
“阳阳的朋友。”
这时候,只能把邵雪阳推出来了。
“哼,狐朋狗友。”
陈茗微垂着头,没答话,显得极为顺从。
“别存些不该有的心思。”
“谨遵父亲教诲。”
从冰冷的大宅院走出来,六月的太阳也是阴冷的,这就是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裹得密不透风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