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来中国之前伊迪丝是真的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时涧明着暗着拒绝过她很多次,都依旧不妨碍她下一次再接再厉,连笑容都不见丝毫牵强,看透了今天不会有什么进展之后就直接留下一个飞吻转身走人了,可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却一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才沉底消失,存在感十分强烈。
眼看着财务总监进门之后突然微顿的脚步和疑惑的表情,时涧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然后也就是这天晚上,他在回家之后被时原叫进了书房。
“你和那个助理,是怎么回事?”时原开门见山,对自己的儿子显然根本不需要客气。
时涧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但到底只是一点点,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实话,到目前为止,他和伊迪丝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时原并不相信:“你别以为我没看到,那个助理明显对你有意思,而你的意志力在我这里,趋近于零。”
时原毫不掩饰对时涧的不信任,让时涧忍不住失笑,挺无奈:“时总,你要相信你的员工啊。”
“那你就别做让我不相信的事。”时原一边说一边板起脸,只是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真的凌厉:“你要真是认真谈恋我不管你,但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带到公司里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同一天,先后有两个人和时涧说了“认真谈恋爱”这几个字,时涧觉得这天大概可以被定义为恋爱日,正准备开口用这个调侃两句,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伊宛白走了进来:“父子两个说悄悄话不准我听?我被孤立了么?”
“没有,说点公司的事。”在看到伊宛白的瞬间时原的表情就柔和了下来,半真半假的严厉烟消云散。
“你没欺负我儿子吧?仗着你是老板,剥削员工?那我这个当妈的可不答应,要和你这个黑心老板说道说道。”伊宛白的美在近些年渐渐沉淀成了优雅与温柔,只是在故意玩笑的眼波流转间,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清丽。
“我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我刚说一句他就有一百句等着我。”这会儿时原的抱怨就很真情实感了,听闻的伊宛白笑了一下,可这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同时她整个人也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好旁边的时涧立刻察觉到不对,两步上前扶住了伊宛白。
一向都对伊宛白分外在意的时原自然也看出异样,着急的从椅子上起身,从时涧手里接过伊宛白搂在怀里,看她闭着眼睛微微皱眉的样子,急切又慌乱。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时原的语速很快,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说一丝颤抖。
“头有点晕,应该是昨天没睡好的关系,没事别担心。”缓了一会儿的伊宛白已经恢复了过来,从年轻时起她就有头晕头疼的毛病,如果没睡好就更是厉害,所以她自己倒不是很担心,只是这么厉害的情况比较少见,才吓得面前的父子俩手忙脚乱。
“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头晕了。”昨天伊宛白从画室回来的晚了,确实没怎么睡好,但这不代表就能打消时原的疑虑:“不行,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明天请假吧我陪你去。”
近乎通知的语气,让伊宛白有点无奈:“哪有那么严重,就晕了一下,再说我明天还有课呢。”
她不同意去医院,但这次时涧和时原的想法一致:“还是去看看,就当是体检了也没坏处,本来就该一年到半年去一次,您和我爸一起去,都检查一下。”
他说着看了时原一眼,时原原本没想这里面还有他的事,但在和时涧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之后,立刻应道:“是是是,我们都该体检一下,一起去我们一起去,一会儿我就去预约。”
能让伊宛白去医院才是最重要的,果然听他这么一说伊宛白也没有再拒绝了,只是改成:“那就周末吧,也没两天了,我明天真不好请假。”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各退一步,时原和时涧没有坚持一定要明天去,把体检预约到了周六那天,伊宛白之前是觉得他们父子两个小题大做,只是拗不过才答应的,完全没想到竟然真的查出点问题,倒和头晕无关,而是她的肝上面长了一个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