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七七是小辈所以第一排不属于她,她同着一堆小孩子站在第二排,她踮起脚尖翘首以盼,对于努尔哈赤这个人物蜜七七有无限的期待,这个靠着十二铁骑起家,设置了八旗制度,经历重重困难险阻一手的创立了大清雏形神一样的男人,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努尔哈赤身着一袭黄袍走的缓慢,但是面带笑容,他已经不年轻了,黑发中掺杂着很显眼的白色,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
走在他旁边的是一位长相温婉,笑的温柔,极是年轻同是黄色衣衫的女人,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人,那两个小人蜜七七怎么会不认识,不是多尔衮,多铎还能是谁。
女人和多铎,多尔衮同出一辙的眉眼使得蜜七七当即就确认,他们是母子关系,那么这个女人不就应该是阿巴亥了吗,努尔哈赤最后一任大福晋也是他在万年最宠爱的女人。
努尔哈赤与阿巴亥相互交缠在一起的手,向众人宣告着他们感情一如既往的好,他拉着她的手走向高台两个人坐在一块,两个儿子分别坐在他们的身边:“大家都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拘谨。”努尔哈赤笑眯眯的看了一圈底下的儿子辈,孙子辈发话。
“是。”众人齐声答应着各自坐下。
这场宴会是由阿巴亥一手操办的,所以当她看大家落座之后,立即向侧身待命而立的侍女雪雁使了个眼色,叫吩咐下去上菜。
雪雁悄悄退去,不多时菜就按着前菜,主菜,后菜的顺序一一被送了上来。
蜜七七留心这席间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投入的吃,想必是对今天的菜品满意至极,看来阿巴亥这次把任务完成的很圆满。
蜜七七知道努尔哈赤之所以把操办新年晚餐这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任务交给阿巴亥,是一来是为了向众人证明她的能力与才干,二来则是为了巩固她的大福晋地位。
蜜七七知道历史上的阿巴亥虽然贵为大福晋地位无比尊贵,但是却难以服众,她比努尔哈赤小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以至于努尔哈赤的儿子很多儿子都比她大,若干个孙子辈的年龄也超越了,阿巴亥所生的儿子,所以他们除去看在努尔哈赤的薄面上,对她表面上尊重内心多半是不服的。
“玉妹妹,你怎么不吃东西呢?”豪格帮蜜七七夹了一筷子菜,他观察蜜七七已经好久了,她虽然手里撵着筷子却是望着前方的高台出神,在菜盘里拨弄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夹上来。
“台上的那个女人好美。”蜜七七索性撂下筷子,用胳膊肘柱在座子上,阿巴亥正在帮努尔哈赤布菜。
她长了一双会笑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她在言笑晏晏的时候,比端庄微笑的时候美得更摄人心魄。
豪格照常吃着菜,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玉妹妹,你放眼看看整个汉王宫里哪个女人不好看了。”
“你说的也是。”蜜七七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她端起酒杯冲着豪格扬了扬,送入口中。
豪格说的话对,在汉王宫里上哪找不漂亮的女人,可她听了这句话之后就是很难受,感觉整个胸腔闷闷的像是被堵塞了一样。
她想到了清宫专属系列的宫斗剧,那么多美好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明明每一个都可能拥有一份专属于自己的完美爱情,在不争不抢中度过一生,可是现在她们为了同一个男人玩心计,用手段迷失了最初的自己,明知前方是万劫不复却还是要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毅然决然的走下去,亲手完成自己的毁灭,让她觉得更可悲。
讽刺的是,或许那条路就是她以后要走的路,那些女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豪格同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顺应着蜜七七一饮而尽:“玉妹妹,其实你长得也很漂亮。”不知是不是酒烈了些,豪格的脸竟然燃起一丝微红。
蜜七七的视线意犹未尽的盯着那高台,只是关注的对象不知从何时,悄悄地完成了从阿巴亥到多尔衮的转变,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竟也不觉得酒这东西有那么难以下咽。
一瞬间对上多尔衮的眼,四目突然相对,就那么久久的看了好长时间,但是谁也没提前收回目光,仿佛地老天荒,这是自蜜七七平白替多铎受了一拳多尔衮去看她两个人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碰面。
隔着距离蜜七七对他轻轻浅笑,有着太多的情绪蕴藏其中,比如说再见的喜悦,多日不见的想念,以及上次不欢而散的委屈,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是否摩挲着泪光。
原来欠了什么债都不可以欠了感情的债,一旦亏欠,死生坠入轮回,纠缠不清,一个人幸苦的记得那些年那些陌上看花相爱过的日子,另一个人却什么都不记得。
酒过三巡,努尔哈赤一个儿子一个儿子的关怀,终于轮到了排行老八的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