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山士兵见崇熙与胭脂安然无恙回来,便忙派人去通知还在崖边苦寻二人的钟文璟和九易。
钟文璟和九易闻讯急急赶到了无尘客栈,见到崇熙后钟文璟激动地上前抱住了他,九易也单膝跪地道:“属下未曾护好王爷,请王爷降罪!”
崇熙见着九易如此,笑着抬抬手,道:“本王如今不是全身而返吗?不必太过在意了,快起来。”
九易起身,看见了崇熙身边的胭脂,胭脂笑着朝九易摆了摆手,道:“惊喜吗?我跟着你们王爷又回来了。”
九易此刻无心与胭脂斗嘴,钟文璟倒是来了兴趣,打量着胭脂,道:“前两天在魔窟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丫头是何人?是百童案中被囚禁的孩子吗?”
崇熙一时不知如何来介绍胭脂,倒是九易忽然灵动起来,道:“这是我们在北衡县城外寻芳林偶遇的一位姑娘。”
“偶遇……”钟文璟咂摸着这两个字,意味深长地看向崇熙,崇熙巧妙躲过了钟文璟不怀好意的目光,钟文璟便走到了胭脂面前,用一种逗弄小孩的语气问胭脂:“丫头,你与我们王爷是何关系啊?”
崇熙与钟文璟其实都很高,但钟文璟身材十分魁梧,于是显得比崇熙要高大些。可钟文璟如今扯直嗓子故作亲切,没有他预料中的亲和,反倒是更像一个意图不轨之人。
胭脂正想好好与钟文璟言说言说,崇熙却眼疾手快一把将钟文璟拉到了自己面前,转头对九易道:“好了,胭儿一直好几天都未吃过东西了,去跟老板娘再定一间上好厢房,弄些清淡的饭菜来。”
崇熙命令九易向来遵从,于是也不再与胭脂斗嘴,抱拳道:“是。”
九易退下后,钟文璟用手肘碰了碰崇熙,挑眉道:“胭儿?”
崇熙知道钟文璟又要做他那最擅长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之类的事情,提前一步对胭脂道:“我让九易又去备了一间厢房,你不如去洗漱休息一下?”
胭脂虽说舍不得离开崇熙身边半步,但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确实狼狈,再看看崇熙与钟文璟一副有私话要说的架势,也就知情识趣的不杵在那里了。
“嗯,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话落,胭脂转身上了楼,钟文璟打量着胭脂背影,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崇熙看了眼钟文璟,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可别想歪了。”
见崇熙终于搭理自己这茬了,钟文璟更是好奇,道:“话说这皇城美女如云,钟情于你的也不少,何以你谁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这穷乡僻壤里的一个野丫头了?”
崇熙瞄了眼钟文璟,再看看已经进了房间的胭脂,也不觉开始深思起来他对胭脂到底是何种情感在作祟。
“她与皇城女子不同。”
思来想去,崇熙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钟文璟有些惊讶,看着崇熙竟难得露出痴迷样,不禁大笑出声。
“看来我们七王爷也情根深种了。”
崇熙懒理钟文璟,转而正色问到:“对了,吴和石和商原那一干人如何了?”
钟文璟听到崇熙说起了正事,便也收起了玩笑样,一脸认真道:“我已命人看管起来,连同北衡县衙一干人等全部收监待审。此事已派人前往州府报备,等州府来人自会审理。”
崇熙似乎想到什么,道:“此案动了你迷山大营驻兵,记得还是要向兵马司报备,不然他们若是上纲上线扣你个私调军马的帽子,也够你喝一壶了。”
钟文璟拍了拍崇熙肩膀,道:“放心,来时我便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此上报至兵马司,稍微添油加醋了点,不过应该影响不到案件审理。”
崇熙笑了笑,道:“此事怕是州府都不敢审理,想必最后还是会将一干人犯压至皇城由刑法司亲理。”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你和我能做的也仅到于此了。”
钟文璟说得有些感慨,崇熙知道,钟文璟这句话即是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有些事要清楚界线,一旦过界只怕乐极生悲。
“对了,”崇熙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交给钟文璟,“回来时胭儿给了我一些药丸,那些孩子被商原毒害伤得不清,这些药丸可以助他们调理身子,唤回神智。”
钟文璟结果瓷瓶,道:“放心,我会派人分送到那些孩子家中。不过那些被埋在泥土里的孩子被救出时已是没了气息。”说到这,崇熙叹了口气,道:“你我能做的到底有限。”
钟文璟见气氛一下沉重起来,于是再次面露坏笑,问到:“不过你那位胭儿倒是很神通广大嘛。”
崇熙不与钟文璟继续拌嘴了,只是转身也走上了楼,道:“我也去梳洗换衣了,你晚上记得来我这里,我们好生喝上几杯。”
见崇熙上楼,钟文璟还想挽留,道:“别啊,再聊两句啊,这两天你们在山崖下都发生了些什么趣事啊。”
可崇熙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便走进了厢房。钟文璟掂了掂手中那个瓷瓶,笑道:“看来这世间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上苍啊,你何时赐一个美人关来考验考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