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白浔穿好衣服,夜已深,月亮更加清明。陆呈:本来打算全部完工,给你惊喜,不过今晚我很开心。白浔抱住他:我也是。陆呈: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去你的世界看看。白浔啄一下他的下巴,故意逗他:我考虑一下。陆呈笑的宠溺,两人驱车回研究所。
第二天,白浔早早起床,做早餐整理好休假时的书面报告,准备开始上班了。陆呈劝不住她只得随她。两人手拉手到了办公室,进门见到周清竟然也在,伍山:我越来越觉得,在和两个小学生做同事。白浔害羞想松开手,陆呈却抓的紧紧的。白浔挣脱手已经羞红了脸。
周清不予置评,含着笑意看着他们。他去了陆呈的研究室。三人互相完成研究,但实际上是陆呈掌握着核心技术,周清大概是来了解进度。两人交谈着什么,周清似乎对研究很期待,在仪器前四处观看,时而含笑好似在称赞。过了很久才从研究室出来。
复工后白浔有一大堆的报告需要看,整个上午她都忙碌着,直到太阳爬上楼顶,室内的光线变得暖烘烘的,她处在一片银色的研究室里,低头整理着手上的数据。
陆呈倒是显得得心应手,对着他的研究报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是总是在白浔不经意间跑去她的研究室,有时候亲她一口,有时候在门口看她一眼,她察觉后回头瞪他,他又返回实验室。在一起的时候,他问过她很多次,想要怎样的婚礼,白浔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她不在乎是什么样的婚礼,她只希望和身边的人共度一生。
这天下班,吃过晚饭,两人窝在沙发上,陆呈头枕着她的腿,忽然接到程莫发给他的一条信息。陆呈打开扫一眼很快关掉界面。白浔正翻着一本英国文学。陆呈忽然有附上她的小腹: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让你有个宝宝。白浔装作没听见,他最近对这个问题很是积极。她故意打断他:这诗写的真好。陆呈:那首?眼神却在她身上。白浔正看到最经典的一段:但丁的,《十四行诗》,她喃喃念着:我绝不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会有任何障碍,那算不得真爱.....陆呈似乎没听见似得。似乎陷入了沉思。须臾,他兴奋的坐了起来:亲爱的,你太棒了。他一边说一遍走到门口换衣服,穿鞋。白浔诧异,起身为他折好衬衣领子。陆呈亲她一口:我似乎找到那组隐性数据了,你等我,我去办公室很快就回来。
陆呈脑中亮光一闪,终于明白莱恩教授留给他的黑色钢笔,那支钢笔是临走时教授所赠,简单的纯黑色钢笔,笔帽上有一个金色的标志,并不起眼。陆呈一直没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那个标志是商品品牌的logo。他有天回家查资料偶然看到书桌上的钢笔,回国后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就一直放在书桌,他一眼扫到标志,却并没有留意,后来钢笔被叶时拿去劫持白浔,遗失了。刚刚白浔的诗,让他脑中灵光乍现,那个标志不正是阿拉伯数字四和一叠合而成的吗?难道教授是要提醒他,第十四组数据是关键,可是他已经做过了比对,心里的感觉强烈又紧张,陆呈打开实验室,将79种数据全部拿出来。答案一定在这79种数据中,一组一组找,只需要找到正确那类的第十四组排序......一定可以找到。他一组一组比对,口中喃喃自语,十四,十四,十四......不对,不是某一组的第十四,会不会是第十四组的第十四。离正解越近,心里越紧张。他找到第十四种,是海龟。心中一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只需要用CRISPR CAS11进行编辑......陆呈被成功的喜悦填满,他要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白浔,告诉她心爱的姑娘,是她给了他灵感。
他伸手去拿手机,手机却先亮了起来,紧接着铃音响起,是程莫:你在哪呢?发你的信息你看到了吗?。陆呈:看到了。开门声响起,是白浔。陆呈转个身。程莫:我们还查到叫白浔在十几年前就得了呼吸性癌症,我们立刻过去逮捕她。陆呈:不,不要。我最后一次请你帮忙。相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相信她。
白浔的声音响起:外套都不穿,会感冒的。她踮起脚尖给他披衣服。陆呈挂断电话,转过身已经换了表情。他笑吟吟的看着她:我们成功了。他亲吻她,抱着她转一个圈。白浔却并没有很开心。白浔抓住他的胳膊,目光沉沉的看向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外发表结果。陆呈有片刻的疑惑: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般,只是不发表吗?白浔咬一咬牙:把科研成果给我,还有CRISPR CAS11技术。陆呈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变得坚硬,过了片刻:好,但是你要告诉我,你需要这个干什么?或者,是你背后的人需要这个干什么?白浔似乎不敢相信他答应给她,她背着光,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道:你研发的技术,明知故问?陆呈:我当然知道,这项研究旨在通过基因工程的改组,控制癌细胞,从而治愈绝症。白浔:真的吗?你愿意给我。陆呈眼神真挚:白浔,我爱你,我的一切都愿意给你。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要对地球上的生物负责任。你要告诉我你的用途,如果是致力于生物的良性进化,不管是哪一类生物,都是有意义,正确的事。但如果别有居心的人掌握CRISPR CAS11,作用于生物科学,这个世界会出现很多怪物。我们科学工作者不能让那种事发生。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却始终看不清她的眼底。白浔程莫又冷淡,忽然开口,声音凉薄又陌生:你撒谎。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并没有结成珠。她的内心似乎很挣扎,显得有些痛苦。陆呈抬手抚上她额额头。道:别皱眉,我心爱的姑娘。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也给你。白浔似乎不太确定他的话,抬起眼睛看他,陆呈看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白浔:你撒谎,癌症治疗只是其中一个部分,新物种开发才是你们的目的。陆呈怔住: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是不可能的,整个研发只有我们三个人参与。而CRISPR CAS11技术,据我所知,目前掌握这项科技的人不多,就算是有人掌握,他们要从庞杂的生命体里找到最接近的那种,已经是在做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反之,如果想靠CRISPR CAS11技术研发生物基因工程,也会因为基因差异巨大,导致新的生命体根本不能存活。我们掌握的79种,都已经是无数前辈的心血结晶。白浔:如果有人已经掌握了这79种类型呢?陆呈神色变得严正,但很快摇头:这不可能,这些一代代保存下来的数据,是从国家最高机构批下来的,研究前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别人没有机会接触。白浔的眼泪掉的更快了,喃喃开口:是我,我在你家,和你研究室装了监视器。陆呈神色严正,目光变得锐利。开口却不是苛责她为什么这么做: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白浔:我们只是要阻止人类伤害我们。陆呈沉默片刻:就这么简单?白浔:就这么简单。陆呈:或者我们也可以永久性不公布这个成果,你也不要了好吗?我也必须对我的同类负责。白浔:你不相信我。或者,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她眼光有恢复冷漠,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陆呈:如果你只是为了防止人类伤害你们,我们一起毁了这项实验,不好吗?白浔:不可以,我需要它救命。陆呈神色疑惑。白浔:人鱼族在灭掉龙族后,人口锐减,没有人在潜心科学研究,医学远远落后于你们人类。战争后海洋被污染,人类的发展对海洋的危害也越来越大,我们国家的人民,越来越多的人鱼得了呼吸性癌症。而我此次的任务就是带这项科研成果回去。陆呈罩在灯光下,碎发撑起一侧阴影,他的脸寂寞的像窗外的黑夜:你要回到海里去?你要离开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白浔眼泪掉下来,似乎是在回想曾经,过了一会儿:我不知道。陆呈神色哀伤:我知道,你一直在服用避孕药,你从来没打算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对吗?白浔心里像塞进去一块大石头,她难过的无法呼吸,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呈牙齿紧咬着嘴唇,嘴边抿成一条细线: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他忽然抱住了白浔,紧紧地抱住她,她也紧紧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