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我追他只是因为想揪出他问他问什么要追赶我们,他是在谋杀。
另一边小江的问询很轻松,由于白浔听不见,整个过程很安静,几乎是问一答十都写在纸上,效率相当高,已经做完笔录了。白浔,德克萨斯州孤儿院长大,宾大毕业生,导师推荐的工作单位在港城。同样是在飞机上睡着,隐约被人挟持打晕,凶手身材高大,男性。她抬起头望了望陆呈。
小江写下:是他吗?他眼神看向陆呈。
白浔:不是他,我确定。
小江:你说你被挟持,意识混沌,怎么确定呢?
白浔:我清楚记得凶手挟持我时是左撇子,并且身高没有他高,我挣扎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她指指陆呈。并且,如果他要伤害我,也不会把自己和我一起放进木匣塞进山洞。
小江抬头看了看正在用右手签字的陆呈,手背干净光洁。
她醒来就和陆呈在一起了,受了严重的伤,虽然她醒来时很害怕,第一时间也在怀疑他,但她很快明白,如果他要伤害她,他不会在山洞救他,落水时推她,沙滩上折身找她。滩涂上背她,他对她并不友好,可他一路上都在帮助她,目前听力未回复。身份证件丢失。没有钱没有朋友,只有他帮过她。
她强调要感谢陆呈和程莫帮助她。并承诺补好证件和银行卡,会归还他和程莫的垫付费用。程莫则狗腿的一边摆着手,一边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和有事找人民警察。白浔淡淡的,只偶尔腼腆的笑笑。
很快两人就结束,茉莉嘱咐太晚了,因为是合并案件,问询资料也要合并整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指南者驾驶员失联,明天整理好事故内容,请他们二人来确认信息无误,签字就可以了,警方一旦有新的进展会联系他们指认嫌犯。陆呈点点头往出走。
一边对对程莫说:升官了,请吃饭。
程莫:革命尚未成功!嘻嘻哈哈的送他出门说:今天不行,因为接他们上班时间不在被抓包了,这次事故目击者太多,影响太大,要早日结案,不然上头不好交代。明天叫上牛牛一起吧。陆呈很是疲累正合他意。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刚好明天给你送来。程莫:你什么时候拿去的,说着伸手摸自己的口袋,两人边走边说笑,仿佛又回到少年时光。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先他们出来的白浔,坐在门口的花坛上,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揉着额头。可能是伤口又疼了。她身上还穿着徐大妈给她换的旧衣物,大大的罩在她身上,更显得他单薄。陆呈想起她还有伤,不知道烧退了没。程莫立刻眼睛亮了般走过去:说了句话又意识到她听不见。于是掏出手机:你怎么坐在这里,有地方去吗?女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程莫又打字:你在港城没有亲人朋友吗?白浔继续摇头。然后拿起手机:我手机丢了,实习处的负责人联系不上。陆呈心里明了,她受伤生病了,随声物品丢了,没有钱没有朋友。程莫转身看向陆呈:怎么办?你带回去。陆呈:要不你留下,两人推脱间,白浔站了起来,狼狈的向外走。程莫:资本主义,毫无同情心。陆呈瞪他一眼,两步追上白浔在手机上打字:明天我要去补证件然后来这里签字,你应该都顺路吧,今晚先去我家将就一晚。明天再说.白浔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程莫:对嘛,这才是我的小呈呈.陆呈满头黑线...
两人上了车,陆呈沿着记忆中的路慢慢的往前开,一路上灯光璀璨,两旁的行道树花木扶苏,影影幢幢,夜晚的风清凉又温柔,缓缓的抚在脸上,回忆在眼前一帧一帧放大。沿途经过环城路,世贸广场,图书馆,音乐厅,蔷薇公园后拐进一条僻静的住宅区,车子缓缓开进一个后现代风格的小区,陆呈的公寓在12楼,两室一厅,但面积不小。陆呈按一下开关,橘色的灯光洒下来,温暖又安心,整个装修以白灰蓝为主,但搭配层次相得益彰,处处彰显男性气息。客厅很大,落地窗窗帘没拉,窗边的一角放着一台黑色的钢琴,静谧的夜光打进来,白浔可以看到落地窗上和陆呈一大一小两个影子靠的很近,给人一种暧昧而不真实的感觉,屋子有明显的打扫痕迹,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房间里安静极了,陆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放在流理台上,转身进了房间。
白浔稍微有些尴尬,毕竟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叨扰总是不会自在,而且自己听不见,这种忽然的失聪让他无所适从,就像被困在一个四处无光,密不透风的囚笼。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害怕,刚刚走出警局的那刻她甚至双腿发抖恶心晕眩,迈不开步。四周霓虹灯光影婆娑,而她置身事外,她瞬间觉得孤单到整个世界一片虚无。他不喜欢被人帮助,更不需要同情,只是...醒来后第一眼和他在一起,她不是没怀疑他的身份,毕竟卷进这样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里,但他一路都有帮助她,保护她,她应该回报他,而她,能有什么回报于人呢?陆呈走出来打断她的思绪。
他已经冲了澡出来,拿了换洗衣物和毛巾地给他,又推开另一间房门示意给她准备的。她抱歉的微笑接过。陆呈转身关上房门。
白浔拿着手中的衣物等了一会,四周静极了。她谨小慎微的走进洗手间锁了门,里面还弥漫着刚洗完澡的雾气,空气里漂浮着沐浴液香甜的味道,她想着那个人刚刚在这里洗澡。感觉胸腔里忽然不安分了,脸上热刺刺的。镜子里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拢在水濛濛的雾气里,想对自己打气似得扯着嘴角笑了笑。她很快收拾完自己,陆呈的白体恤像袍子罩在她身上到了大腿,裤子却大到一松手就滑到脚腕。她干脆脱掉裤子。
把浴室清理了一遍然后抱着衣服准备睡觉,她之前休息了很久,又到了陌生的环境,心中丝丝缕缕的顾虑。所以并不困。推开门去玄关处准备关灯。刚转身关灯时看到陆呈站在房门口,抬眼间将她从下往上一扫,四目相接,而她恰巧此时按下了开光,房间里顿时暗昧下来,只余下陆呈房间里微弱的台灯,他挺拔的身影拢在灯光里,灯光在他细碎的的头发上打下一圈光斑。背着光看不到表情。忽然的黑暗让白浔紧张到不行,像忽然被人捏了一把。她反应过来立刻又去摸开关,可在陌生的环境里摸索半天怎么也摸不到,她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四周的光影变得模糊起来,空气中隐隐漂浮着缕缕香气,向她靠近,她知道那是沐浴液的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样,又不一样。她更加不安了。朦胧中高大的影子就罩在了她身前,温热的男人的手覆上他的手很快的离开。空气忽然变热了,紧接四周忽然明亮起来。她慌乱的后退一步,撞到了柜子上的盆栽摇了摇。陆呈看着她眼神淡淡的,转身拿了水回房关门。
白浔有些窘,脸烧烧的,关了灯回到房间拿被子蒙着头,心里莫名的气不顺,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放佛四周丝丝缕缕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的在她心里腾腾升起。她又起身将大大的运动裤穿好,然后躺下。
陆呈关了灯,他浑身酸疼,伤口结痂长出新肉的疼痒,四肢疲惫不堪,可一时半刻却睡不着,这几天发生的事都比他这几年的经历更丰富,脑中的片段像掉了一地的线头。他在心中琢磨,白浔,真的如她所说吗?他想到她还旧伤未愈,起身出门。拉开门眼睛就被一道身影捕捉,白浔立在那里,漆黑的发如瀑般倾泻在她的肩上,蓬勃又柔暖,宽松的衣服下是她饱满而美好的轮廓,一双亭亭玉立的腿白皙柔润,陆呈眼神一顿。他这时才顾上仔细看眼前的人,神秘又惹眼。而这时她转过身看到他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她刚刚洗完澡,脸颊上还有淡淡的红晕,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的一眨一眨,略微紧张的她显得干净而无邪。此时,灯灭了。陆呈心中没看够似得有些像被挠了痒痒,她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像一只猫一样让他觉得笨笨的,明明就在那附近,却找不到,他在黑暗中笑了笑,不显山不露水的走了过去...
她像他看到的美好吗?他想起上次来他家的女孩,那个夏日的午后,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