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玦抱着江瑗顺势摸了把江瑗的头。
“紫气要冲天了。”季玦说。
“嗯?”江瑗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玦凝视着江瑗。
“谁的紫气?我的?”江瑗问。
季玦点头:“必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发生了什么。”
“陛下的身体可好?”
“望闻问切,这几日望着是挺好的”季玦道,“明日&039;我再细看一回。”
江瑗从季玦怀里出来,双手撑脸坐下来:“这几日确实有好几家来递拜贴二皇兄把他们得罪狠了。”
“皇帝陛下到底是看重二殿下,还是”
“他当然看重二皇兄,一个柳青荧自然影响不了什么。”
“那林姑娘是真病了?”
“我估摸着是”江瑗顿了顿,“那起子世家盘根错节,刀割到肥肉上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二皇子既然上书领头改革派,明枪暗箭就都朝着他,非要把他从头到脚搞到死不可。江瑗知道盐铁天大的利益,也知道这群人祖传下来的傲慢,所以自然知道他们为了保证利益能做出什么。
“不说那些铁最后都去了哪儿仅一家的矿”江瑗比了个手势,“一年得这个数。”
季玦有点震惊,他知道多但没想到这么多。
“你知道的清楚。”季玦随口感叹。
“明里暗里,别家有的矿我都有甚至比他们多,”江瑗说着,语气中竟然有几分自得,“你之前没看过每年的账册吗?”
季玦是帮江瑗管理过一段时间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紧先处理,当时江瑗已处理完,季玦便没有再翻。
一个已经退隐的吴家,都能给江瑗留下如此遗泽,不难想象这群世卿世禄,多年把持王朝中枢的世家有多少家底。
皇室倒了,他们都倒不了。
“他们要撕破脸了。”江瑗说。
从把阴损招数对向林明月时,那些人就一点儿体面都不顾了。
“或许再过几日,群臣就要逼着皇帝立储了,”季玦道,“我甚至怀疑,二殿下再激流勇进,青州的事就保不住了。”
“一定会有人捅出来的。”
上次江瑗把这件事暗暗透给了几个兄弟,这次要是谁混水摸鱼又把消息透到哪儿去二皇子现在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掌握着既得利益的世家们,决不允许一个改革派的皇子登上皇位。
“昨儿个他们确实来找过我,”江瑗眯了眯眼睛,“我来之前还在想,要不要跟他们趟这趟浑水。”
现有的几个皇子中,除去年纪小不中用的,二皇子吃了秤砣铁了心和陛下一起改革皇后的两个嫡子老四老六,老六是因为张家妥协而放出来的,皇后又母家不显,只能依靠陛下,这似乎意味着,嫡子也隐隐靠向了改革派
三皇子的生母是个庶妃,外家是个清明御史,没什么用。他本人不嫡不长,还观望着当骑墙派。又像极了当今陛下,阴损小气记仇,说是睚眦也不为过。
世家们想来想去,想到了坐冷板凳的江瑗。
江瑗好啊,首先是元后嫡子,论身份还压现在的两个嫡子一头,再加上生母出身,与世家们天然沾亲带故,同气连枝。且江瑗还未娶亲,到时候随便哪家把女儿嫁过去,会比现在还稳妥得多。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妙的是,江瑗是个纨绔。
一个不问政事,多次旷朝,办事从来没靠过谱,从小到大吃吃玩玩不招人喜欢的纨绔。
人虽然浪了点,但是好骗,这可是个当傀儡皇帝的好苗子啊。
“他们想让我当傀儡皇帝。”江瑗说。
季玦失笑:“所以你突然紫气冲天了?”
“听起来挺好玩儿的,”江瑗说,“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跟他们闹,你都说我紫气冲天了,那我就混水摸鱼去了。”
季玦瞧着云淡风轻的江瑗,好像已经看到了扶植傀儡的世家们被雁啄眼的情景。
江瑗扑到季玦身上,笑道:“到时候刚登基就建皇陵,死了我们也在一起。”
江瑗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欠着债。
他搂住季玦的脖子,小声道:“季玦,季玦,同我合葬好不好?”
季玦拿他无法,却还是道:“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我就说,”同季玦表明心意后,江瑗身上总是有一些恃宠而骄的得意劲儿,“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季玦突然捂住江瑗的嘴:“别说了。”
江瑗犹嫌不够,眨巴了两下眼睛,亲了一口季玦的手心。
季玦飞快地把手缩回去,江瑗就又开口说话:“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季玦更无奈了。他无奈地捧住江瑗的下巴,把江瑗的头转过去。
江瑗这才看到,钱二郎就站在门边,默默地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看季玦的反应,想必是听到了。
这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就算没听到,他和季玦现在的姿势,也掐死了欲盖弥彰的唯一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