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讨论被猝不及防打断,他们目光齐看向大门口。
一身灰色武服的成玦裹挟一股劲风站在占卜台门外,沉默中背着手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龟背板上,冷哼一声。
“看来师兄们对掌门夫人与我的作为有所猜疑,可知心中暗鬼才是最大忌讳?”成玦毫无闪躲,一语开门见山。
“这……”永久瑶一时语塞,脸瞬间憋得通红。
“成玦师弟,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在聊这三日子时前不寻常的月晕之相。”布鑫站起身来说道。
成玦看了一眼堂外的月色,的确愈发朦胧了,近几年似乎都没有见过如此月相。但他还是不以为然道:“哦?月晕之相有何不妥?至多是露重湿浓罢了,需要悄悄在天启堂小集会么。”
“掌门伤重未愈,凰女不知所踪,山腰别院的结界禁制又被悄无声息瓦解,我们担天象有异,是在警戒倾山,恐有不速之客。” 布鑫如实相告。
成玦本来心里就不爽快,翰英阁缺了几个人,他寻到天启堂就听到他们在堂内悄悄议论到了乐池,憋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于是也顾不得对方是师兄,字字不留情面:“掌门和凰女同时下山数月不归都是常事,倾山不是寻常门派,弟子们也都是我们手把手带出来的,你们难道没有信心?现在只是凰女不在,你们就如临大敌?”
布鑫道:“现在倾山上门客众多,若出了事便不只是倾山的事,万事谨慎为好。”
“那吩咐弟子们加强巡逻看守就是了。”成玦依旧语气不善。
“……”
气氛很是尴尬,永久瑶甚至怯怯地退到了一旁。
“哎呀四师弟,今晚是没喝到好久所以不开心了?来来来,我们回去喝酒去。”布淼张开手想去勾成玦。
没想到成玦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往边上一让轻巧避开。
“喝了酒你们也问不出我的话。说到底你们更想知道浅婴去哪里了吧?”他一针见血戳破道。
成玦这般爽快,布鑫倒是松了一口气,索性就把话摊开说了:“我们从山外赶回匆忙,的确不清楚为何不见凰女,如若凰女失踪,倾山应该好好找找才是……”
后半句话他没好意思直说,凰女不见了不去找,反而大肆操办婚礼,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盛鼎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怎么会如此不知道分寸,他们这群人更如何就由着他没有分寸?
“所以你们就觉得,是我和袁月池在蛊谷动了什么歪脑筋、故意坑了浅婴?”成玦隐有怒意。
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很是尴尬,看着成玦的脸色,布鑫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这么说话真是让人不舒服。布森实在忍不住站了出来:“成玦,你我师兄弟交情甚笃,不要打这嘴巴官司,你跟我们坦白相告,若真有难题我们也好帮你一起出个主意。”他知道成玦心系何人,这几天他有任何情绪都是正常,他甚至还觉得成玦太冷静了,现在他这样语气不善的样子才让他稍稍安心点。
成玦琢磨了一下,冷笑一声道:“看来我不说倒成坏人了,行,那就告诉你们好了,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众人疑惑。
“我们到达蛊谷的时候,蛊谷已经被倾灌下来的火山岩浆完全摧毁了,火山岩浆蔓延到了蛊谷外的机关阵,我们在机关阵外看到昏迷的掌门。掌门笼了一个大结界保护了虎眼、玛瑙和晨风。一开始我们只以为掌门是脱力昏迷,只要带回倾山好好休养才可以,只是后来发现并没那么简单。”
“虎眼和玛瑙可有知道些什么?”布鑫问。
“他俩只是奉命去蛊谷取蛊书的,任务完成,之后便被拔地而起的虚塔震晕、不省人事,他们知道的不比我和袁月池多。”成玦答。
“那凰女呢?你们肯定见过她的吧?”布淼眯起眼睛看着成玦。成玦和袁月池不急不躁,要么是确定浅婴安全,要么就是确定浅婴肯定找不回来,否则哪会那么处之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