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萧心里抓狂，完全不想要她的这种善解人意，敷衍道：“看来水小姐用鞭子用的很好。”

“直接叫我湘瑟，我不喜欢别人张口一个小姐，闭口一个小姐的。我来是因为听说你是我二哥的朋友，你想知道我二哥什么事情直说就罢，我很忙。”水湘瑟丝毫不给面子道。

张萧笑了笑，没有多计较道：“我想知道今年的六月十七，你二哥在哪里？”

水湘瑟用食指点了一滴沾在桌子上的血液，又用另一只手将食指上的血液擦干净。她白了他一眼，“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是他妹妹，又不是他仇人。”

张萧也觉得她虽然态度不佳，但是反问的也有道理，于是道：“我听人说你哥这一天在历城的长平客栈出现过，结果当天晚上我到那家客栈所有人都死了。我想调查这个案子，因此想来找他问问，结果没有想到……”说道最后，他的脸上也带着些遗憾和苦涩。

“你是想说我哥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结果被人灭了口？”水湘瑟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悲哀，“不会的，我哥绝对是自杀的，他死前的棺材都是自己配备的，他也朝着我们交代了后事。”她被张萧误导了，她和兄长的关系很好，丝毫没有想过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也过世了，二哥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我一直很照顾，他有什么真心话都告诉我，我知道他是真心很久之前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死，怎么会突然现在这个当口死去呢？我想一定是有人威胁他，或者说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想让他死来解决这件事。他死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或者说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水湘瑟沉思了一会儿，“那一天晚上的月色皎洁，二哥醉醺醺的回来，步履踉跄，我正好瞧见便将他扶回了房间。他对着我说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心，他的生存已经不仅没有任何价值还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我听不大懂这些话，还以为他只是醉得太厉害了没有放在心上。二哥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说话总是文绉绉。结果第二天他就去店铺买了一口棺材运到了家里。他在家里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结果那天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来看他，连我爹都来了。当时他们都以为他疯了，结果他只是对着我爹我大娘磕了三个响头，对我说了抱歉，然后在棺材旁自刎了。当时大家都很吃惊，我七哥都晕了过去。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如果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那么我会尊重。”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顿了一会儿抬起头坚定的朝着他道：“若是真的有人存心想让我二哥死，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让他偿命。”

死在自己的亲人面前，真的很残忍。他是在报复他们的冷落吗？还是只是想让大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杀的？张萧不明白水呈柯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他一定已经知道水呈柯的死后面有一个未知的故事。如果张萧能够知道了解这个故事那么他们就能解开现在的谜团。

张萧忍不住道：“你二哥太残忍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有什么资格评论。”她的语调冷了下来。她的哥哥，她自己的哥哥，轮不到别人说不好。

她说话很不好听，张萧原本应该是生气的。可他没有再评论她的哥哥，也没有再问任何一个问题。因为他发现她的眼睛已经不知不觉红了。是的，她亲近的哥哥刚刚才过世，他就来问这些话。说不定她好不容易在夜里止住了眼泪，走出了阴影。

如果，他不来，不问，那么至少这个女人今天不会哭。

是他的错。

水湘瑟道：“抱歉。如果你查到了什么，请告诉我，我就住在你隔壁的隔壁那间屋子。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她的语调还是冷冷的，却像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佯装坚强的女孩子总比冷冰冰的像男人的女孩子更加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