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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全

列全四百二十六年,大列亡国。

宣煌元年,大宣建国。

宣主仁厚,就列氏皇族一脉,封为列全候,爵位可世袭,苟延残喘至今。

宣煌一百四十三年,列全候意图谋反,同犯者遭其蒙蔽,罪可赦,候府中人凡未及二十者,勿论男女,入奴籍,终生不赦,子孙不改,二十上者,男子充军打杂,女子充军妓,然列全候有负皇恩,谋反之罪,其罪可诛,处以斩首,其府上众人观刑,列全候妻子虽为府上之人,但吾皇仁慈,念其为妇孺,贬为庶人。

母亲原是位大家闺秀,样貌上乘,蕙质兰心,文采不输于父亲,哪怕侯府一朝破落,也未能在她脸上看到丝毫落魄之色,她凭着自己的才华,在乐坊里抚琴,勉勉强强带着个三岁稚子度日。

他不觉得生活不易而落人一等,反倒是不用上学堂也能比别人学得多——母亲的文采,他学的认真、仔细,这让他稍稍满足于现在的日子——除了外头总有传闻,他的父亲如何不堪、忘恩负义,尽管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是如何的憨厚老实做不出谋逆之等事情,可传闻如此,他也信了,觉得父亲错了,父亲在恩将仇报,年幼的他天真地立志,以后绝不做父亲这样的人。

一切像衣服上的洞,有了一个口子,就会越撕越大,直到止不住地想自己动手,直到撕得不能蔽体。

盛夏的微风轻盈得出奇。

母亲的琴台前站了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母亲失魂落魄地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自个儿出去玩,说他和这位伯父有事情商量。

他见过这个男人,听母亲说,他们能活下来,少不了他的帮助。

天黑得出奇,估摸着要下雨了,果然,零零散散的雨就落了下来,他心思一转,母亲或许于那位伯父正在前屋里议事,他不如就从后房的窗子翻进去,也不会叨扰到他们。

至今近二十余载,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

男人将母亲粗暴得按在桌上,囫囵的剥解着衣服,不久之后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破烂木床晃动的吱呀声。

“那小孩是你儿子?”

母亲没有回答他,他就自问自答。

“怎么能叫伯父呢?该叫老子……果然是亲生的……和你一样惹人心生怜爱……声音叫大些!……”男人好像打了母亲一巴掌。

盛夏的微风轻盈得出奇,也凉得出奇,从头顶凉到脚底,又从脚底折返到头顶,如此往来几次,倾盆的大雨,让他整个人都凉透了顺着五官淌下的水流进哆嗦的唇里,微微带着咸意。

越来越多的人会来找母亲了,都是男人,有时早,有时晚,有时留夜,有时直接走,不变的是他们都会留下一带颇有分量的银子。

他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但他觉得母亲更麻木,从迫不得已到如今仿佛沉醉其中。

——就这样消沉下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个毫无志气的想法破灭在大雪那天,趾高气扬得妇人带着家丁堵在门口,衣衫不整的男人将祸事全部推到了母亲身上,他被家丁按着,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了妇人棍棒之下。

他也只能抱着母亲尚存一丝余温的尸体嚎啕。

妇人对自家丈夫骂骂咧咧地离开,留下家丁奉命砸了这里,哦,还有妇人带来的儿子,小小年纪,却是满肚子的坏水。

他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个哭得喘不过气的孩子,“果然是狐媚子生的,也长了副勾引人的皮囊,不知道能不能卖够本少爷喝顿酒的银子。”

家丁应声上前绑人,他突然一跳而起,发了疯。

奉行多年的念想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无论父亲有没有谋反都要死,原来只要皇帝不高兴,他们都要死,原来卞京如此繁华,都是用人血糟养出来的,原来人这么值钱,原来人命这么不值钱。

闹的凶了,小少爷也恼了,“拿不下就直接打死!”

一棍子朝他脑袋上敲来,顿时是七荤八素,再爬不起来,拳脚相加时,他没出息地想,自己怎么还不死。

“这是做什么?”文文雅雅的声音此时显得煞是好听,青色的禁步流苏晃得他更晕了,来的少年身份好像很高——于他而言谁的身份都高,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小少爷气焰一下子灭了,带着人跑了。

“没事吧?”他用力想睁开肿胀的眼看看又是哪家的小公子,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之于?走了!”有个飞扬的声音叫唤。

那个小公子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将一个钱袋放在他手边,从他手中轻轻抽出自己的禁步,离开了。

他摩挲着钱袋上的花纹,隐隐可知是湘绣的荷花,还有着股淡淡的荷香。

原来他叫之于,真好听,也不知是不是之子于归的之于。

他突然有个无耻的想法,为什么上天给了他话本子里的身世,却没有让他像话本子里一样,被俊逸的小公子带回府,从此做个书童什么的,常伴身旁。

老乞丐拾起他手中的钱袋,或许带他看了伤势,或许给他买了些吃的,或许埋葬了他的母亲,总之他醒来的时候,绣着荷花的钱袋不在了,钱也只剩些找零的铜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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