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自家叔父脾气的王硕忙给刘昭使眼色,示意他应下来,要是叔父大人因此恶了他两,别说做生意了,只怕以后在太原是寸步难行,做人都难了。
刘昭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想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一咬牙,弯身应道:“如此,就多谢前辈的厚恩美意了。”
王隗哈哈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啊,老夫见你与王硕这顽劣子年龄相仿,你虽是他的老师,不过在老夫这里却没这些讲究,如若你不嫌弃,老夫就恃大唤你声贤侄如何?”
这也是王隗通过昨晚宴会上的试探,得知刘昭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后,想好的一步棋。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不但但是因为自己家族人丁兴旺,俊杰辈出,外来血液的补充也是必不可少的。
送两个舞姬暖床,以子侄相称,这样的投资对于祁县王氏来说,简直是不足一提。
“今日搭好关系,日后多观察一二,倘若...此子确能为我王氏所用,往他身上下再多资源又何妨?”
“伯父厚爱,小侄感激不尽,岂敢推辞?”
听到刘昭的回复后,王隗笑得更开心了“此外,你们前去晋阳,虽说将剩下几把太师椅卖个好价钱不成问题。
但老夫自以为,授人以鱼,何如授人以渔,刘贤侄你既知晓这太师椅的打造之法,何不招收一些匠人,在晋阳开一间作坊,如此,岂不财源滚滚?”
刘昭与王硕面面相觑,王硕道:“不敢欺瞒叔父,小侄与刘昭正是这样想的,商号的名字都已经取好了,名为:红杏商行。取自刘昭做的一首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直红杏出墙来...嗯!好诗句,来人啊。”王隗叫来管家,吩咐道:“从账房支五百金出来,拿给刘贤侄。”
刘昭大惊“您这是做什么?”王隗一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太史公曾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别说经商买卖了,哪个行走江湖的人不需要钱财。这也算是老夫的一片心意,你们莫要推辞。”
这...刘昭与王硕对视了一眼,只能认了。刘昭这会儿才终于知道王隗究竟在做什么了。“谁说古人没有投资智慧?”
遇到这么豪爽的天使投资人,刘昭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我与王硕之前约定,红杏商行股份,小侄占七成,王隗占三成,今日幸得伯父不弃,以五百金资助,我愿将手中两成股份赠与伯父。”
王硕也跟着道:“我也愿将一成股份赠给叔父。”
“这...股份就算了吧,给你们这些晚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本就是老夫应该做的,如果要了你们的股份,世人若是知晓,就该戳我王隗的脊梁骨,说我占你们两个小辈的便宜了。”
虽说嘴上说着不要,但刘昭却观察的仔细,在他说出愿意让他参股后,他的嘴角明显都笑歪了。
“钱财动人心啊。”刘昭创业那么多年,想这种既想拉皮条,又要立牌坊的人他见得多了,当下斩钉截铁道:“如果伯父不愿,小侄也不敢接受伯父的金子。”
王隗脸上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过了半晌,才点头答应“看在你们一片孝敬长辈的赤子之心的份上,老夫便应了你们。”
这惺惺作态的姿势,险些没让刘昭吐出来。
本来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又搞出这一出,没办法,刘昭与王硕只得和王隗一同用了午饭,签了入股协议书,确认了祁县王氏的股东地位,送行宴就此开始,期间是觥筹交错,主宾尽欢。
这一折腾便又到了日暮时分,当刘昭拖着醉的已经不成人样的王硕上了马车,婉拒了祁县王氏家主王隗再留一晚的美意后,车队出了后门,往城外驶去。
在出了王府大门,走了数十米远后,刘昭拉开窗帘看着视野当中,那座壁垒森森的王府,心中叹了句“好一个千年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