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王汉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这一路来倒是经历了不少险死还生的局面,我还是头一次见王汉这么失态。
我结结巴巴的回道:“应、应该不在。”
王汉追问道:“什么是应该?”
“怎么说呢。”我挠着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本来他是在的,我跟于福海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张庸,不过,那之后他就消失了,现在想想……估计是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他去追罗玉堂。”我一边走,一边把当时的情况跟王汉和老杨说明,一直从张庸杀死那头熊说到潜入地下暗湖去追罗玉堂,“他走了之后,当天晚上就是一场暴雨,如果他当时正在穿越伏流,基本就可以确定活不成了。”
“罗玉堂不是还活着吗?”
“啊、啊,是啊……”我心说张庸就算多厉害也是个人,但那罗玉堂连人都不是呐。可是这件事,我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们相信,于是就这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王汉急了,停下脚步骂道:“你他妈倒是放个响亮一点的屁!”我被吼得有点懵,他接着又道:“为什么罗玉堂活下来了,张庸就活不下来?如果真是穿越伏流,罗玉堂也不该活下来才对。”
“你就那么在意张庸?”
“我是偷猎者。”王汉回头环视了一圈:“你们都是。”
我心说我可不是,但在这里讨论偷猎者的问题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况且,张庸就算活着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有那只猫头鹰,这里没有张庸。”我道:“如果张庸活下来并且成功穿越了伏流到达这里,那么他早就应该找到我们了。”
听到这,老杨叹了口气:“说的是。”
“这么说。”王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罗玉堂是穿越伏流上来的,这里只有这一条河吧?也就是说,这条河下游会隐入地下形成暗河吗?”
我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王汉道:“从上游游回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从下游,能离开这,是这个意思吗?”他把目光投向河流下游,在这里还能隐约间看到蒋兴川游荡的身影。
老杨道:“你可别指望去穿越伏流,我不相信除了穿越伏流之外就没有别的出路。”
事实上,我也希望有,可是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就算有,恐怕也会比穿越伏流更危险。
王汉停下来,等我和陈辉走过去后,他走到陈辉身边,说道:“带路的,靠你了。”
陈辉没吱声,我心想陈辉心里恐怕也没什么主意,能帮助我们搞清楚形势的,只有吴阑珊,可现在,我连她在哪里、安不安全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至少,得先挺过这一夜。
狼嚎声偶尔还会响起,不过听声音没有在附近的,本来,我们还能追踪到蒋兴川,可渐渐的也失去了他的具体位置。往河流下游走,就会发现在河里交配的物种又变得多了起来,这里没有遭到狼的骚扰,而蒋兴川一走进去,那些阴影连起来,我们离河流又不近,就找不到他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现在又累又饿又困,饿还可以忍受,困意却难档,我把手举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表,刚刚过午夜十二点。
看起来,那些物种不会对蒋兴川造成什么威胁,只要他不打搅“别人的好事。”异形生物在寄生到宿主身上之后,真的在保护宿主的生命安全。那么于福海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能活下来并且一路离开,倒是可以理解。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跟住蒋兴川,或许能离开这个地方。”
于福海就是在被异形生物寄生之后,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离开的,这一次轮到了蒋兴川,或许也会这么干。不过,这里有两个我们谁都无法预测的点。其一,是于福海跟蒋兴川的不同之处。于福海没有受伤,他被寄生时只有劳累、饥饿这一类的困难,而蒋兴川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被异形生物吊起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其二,就是他们会离开这里的方式,是否跟外面积水坑里的尸骨一样,是穿越伏流。如果是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立刻穿过去,而现在看来,“是”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蒋兴川一直在河里,在往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