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暗河,且不说能不能冒出头,就算是完好无损的一个人,想要渡过都危险重重,这几个偷猎者没死在里面,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简单,但我可不一样,我没有多少丛林穿行的经验,尽管我以前经常旅行,但我很少步入危险的地方。
更何况,我们当时失去了意识,那十里暗河就算有人搭救,都不可能救得活我们。
而且,吴阑珊不太可能从十里暗河里把我们救出来,除非她当时正准备逃离迷雾森林,恰巧从这条河走到十里暗河的源头,又恰巧遇上我们,但一个女人能把两个昏厥过去的男人从十里暗河里捞出来吗?
当时我只以为是被冲到了河流边,并不知道有十里暗河的存在,所以也没有细问经过,不过我记得当时吴阑珊身上的衣服不是湿的。
“秦向阳?”王汉贴着我的耳朵叫了一声,我猛地回过神,愣愣地转头看着他,他又问道:“怎么还被孙悟空定身了?”
我摇了摇头,老杨又道:“看你这副样子,你难道不是从暗河里游过来的?”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蒋兴川,道:“老实说,我掉进暗湖里之后就失去意识了,根本不知道……”说到这,我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时想起于福海两年前的经历。
他不也是毫无意识地穿越了伏流吗?虽然他穿越的应该是河流下游的一段伏流,但我们这一次的经历除了地点不同之外,不是非常的相似吗?
头发里没什么异样,只是很多天不洗头,油腻腻的头发都黏连在了一起,但我还是止不住地摸,头皮一阵阵发麻,胆战心惊地思考着这种可能:我是不是被异形生物寄生了?
我问道:“你们在暗河里,有没有被异形生物袭击过?就是袭击蒋兴川的这种。”
老杨摇了摇头,冯老鬼则是狐疑地盯着我,老半天才道:“你说要火化小蒋的尸体,这种生物,袭击了人会怎么样?”
“现在还不得而知。”实际上我至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罗玉堂就是个例子,但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此刻,我倒是希望丢在暗湖边的背包是于福海的,里面有罗玉堂蜕的皮,那才有说服力。
老杨叹了口气:“现在他就要死了。”他掂量着手里的猎枪,见蒋兴川呼吸地艰难至极,昏沉地毫无意识,又道:“咱们救不了他,不如给他个痛快吧。”
我翻开蒋兴川粘着鲜血的衣服,见他胸口向下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枪口,爆出个血洞,虽然没伤及心脏,但血还是大量喷溅出来,看这伤势,他应该支撑不了几分钟。
“就这一个伤口吗?”我问道:“我刚才听到了三声枪响。”
“这蠢货去打夜枭了。”王汉满脸的怒气,指着冯老鬼说道,冯老鬼梗着脖子别过头去,看样子还是不服气。
“夜枭?那只猫头鹰吗?”
“你也见到了?”
我点了点头,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个地方,除了穿越伏流进出外,能进出的就只有会飞的鸟类了。”
冯老鬼霍的跳起来,抓住我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出不去?”
我甩开他的手,瞪着他的眼睛,正要说话,地上的蒋兴川忽然间整个身子抽搐了一下,胸口的伤口再次涌出一滩血,同时他的头抬起了几分,嘴里也喷出一滩血来,接着整个人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脖子一歪,就再也不动了。
王汉伸手试探了一下蒋兴川的鼻息,默默地把手收回来。
“死了?”老杨问道。
“死了。”
我没有再理会冯老鬼,道:“火化了吧。”
正说着,本该咽气的蒋兴川忽然猛地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我吓得跳出去老远,冯老鬼瞬间端起了枪对准蒋兴川的尸体,连王汉和老杨都后退了好几步,全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蒋兴川。
他忽然弓起身子,坐了起来。胸口的伤口遭到挤压又渗了些血。
这一幕诡异的令人难以接受。在感到恐怖之前,我首先感到的竟然是滑稽。
“诈、诈尸了?”老杨颤抖着问道:“伙计,这是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