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阑珊反问道:“他没在草棚里?”
我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他。对了,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吴阑珊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又抬头看了眼那只猫头鹰,似乎有点不舍,但还放不下于福海,就问我:“你能帮我看着点它吗?我去找找于福海。”
我道:“还是我去找吧。”
“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她急切地朝我吼道,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吓得我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看、看不住它。”
“呜哦……”猫头鹰的凄厉叫声忽然响起,我立刻把头转了过去,它的喙朝向另一边,我又跟着把视线移过去,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人从对面的树林里走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长得披到了肩膀,但却一点都不乱。刚一出现,我就从那张带着霸道总裁式笑容的脸上认出了他。
罗玉堂!
张庸没有来,先来的反而是他!
吴阑珊也愣住了:“罗、罗玉堂?”她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近乎痴迷地向他走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因为过于紧张没有控制好力量,差点把她拽倒,情急之下我用身体挡了一下,就那么不注意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罗玉堂已经死了!”我脸上有点发热,说话更紧张了:“他不是罗玉堂。”
她似乎立刻就理解了:“原来是这样吗?”听口气,她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但我现在没时间去问,罗玉堂已经朝我们走来,尽管脚步不急不缓,却给我一种难言的压抑感。我心里想着,上一次我买了个只能蹬的电瓶车跑路他没有追,这一次我身受重伤,要跑的话,他是不是还不会追?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已经走过来一段距离了,我也看得更加清楚。相比起上一次见面,罗玉堂仿佛又年轻了几岁,活像个二十岁的小青年——如果他的身材没有那么高大的话。
他抬起头,看了那只猫头鹰一眼,忽然间停了脚步,身子还往后晃了一下,我分明看到他迈出的脚撤了回去。
那只猫头鹰对着他咕咕地叫了两声。
我紧张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我只跟你们俩认识。”以前的霸道总裁变成了现在的白面小生,罗玉堂带着一如既往的僵硬在脸上一般的笑容道:“吴阑珊,好久不见。”说着他又把视线转向我,问道:“你把它带来了吧,秦向阳?”
“没有。”我决定说老实话:“我把它交给了陈辉,他可能还在外面什么地方晃荡呢。”
“陈辉。”罗玉堂笑着说道:“真是一出好戏,我竟然栽在了同胞的手里。”
“他可未必是你的同胞。”
“不,他就是我的同胞。”
“别他妈扯淡了!”我气得骂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又道:“我捡到了你蜕的皮!”
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的面前,而你明知道这是一只只有外表像是人的怪物,天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恐怖。
那张人皮还在于福海的背包里,但我们掉进水里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如果还在的话,我真想把那张皮甩到他脸上再质问他。
罗玉堂没回答,吴阑珊反而抬头问道:“蜕皮?”
“对。”我指着罗玉堂,道:“他在一条山涧边蜕了一层皮,又取走一只熊的胆囊喝了胆汁。”我始终觉得这里面有更复杂的东西,但在紧张中还是说出了最直观的猜测:“人类怎么可能办到这种事?”
罗玉堂终于收敛了他招牌式的笑容,我一时间竟因为他真的发怒而感到害怕,见他向我们走来,我拉着吴阑珊,就准备后撤。
我们有两个人,对面只有一个,还没有带枪,但我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吴阑珊又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罗玉堂能单枪匹马取走一只活熊的胆囊,跟这种人打架,十有八九会被杀死。
就算是跑,都未必跑的掉。
我有点后悔戳穿他了,如果不提及那条皮蜕,我们还可能“和平相处”一下,可惜我还是太年轻,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跟这种人玩心机。
我正在思考着要怎么阻拦他一下,站在树上的猫头鹰又“咕咕”叫了两声,脸上的羽毛蓬松了些,作势就要展开双翅。罗玉堂抬起头看着它,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只猫头鹰正死死盯着罗玉堂,犹如盯着一块腊肉似得。我心中一动,难道罗玉堂怕这只猫头鹰?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我立刻转身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