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里根本就没有路,就算我们上来过一趟,下山的路还是困难重重。我和于福海以最快的速度跑下山,一路上趟着灌木扒开树枝,裤腿子没用一会儿就湿了个透,脸也快要被刮花了,汗水从额头流下来,只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好不容易跑下来找到山涧,却没有看到积水坑的位置,我们竟然偏离了方向。
又顺着山涧往上跑,我跟于福海已经筋疲力竭,就差点站不住了,总算跑回了积水坑,看到了溶洞,但河岸上空荡荡的,只有我和于福海的包裹在已经熄灭的火堆附近,根本找不到张庸的身影。
我急忙跑到火堆边,翻找了一下。不仅是张庸,保险箱也不见了。
我又急得冒出了一身汗,大口喘息着道:“坏了!坏了!”
于福海弯着腰,用手杵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别、别着急,说不定张庸带着保险箱藏、藏起来了。”
“罗玉堂可不是那么……”我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听到“哗啦”的落水声响起,循着声音望去,恍惚一撇间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溶洞里钻出来,落进了水中。因为刚回头,那东西就进水里了,以至于我什么都没看清,只看到溶洞处平缓的水流荡起的阵阵波纹。
我紧张兮兮地直起腰来,那处荡开波纹的位置又冒出一个人头来,我伸着脖子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张庸。
他刚刚进了溶洞?
“张庸!”我用力喊了声,张庸抬起头,我又喊道:“保险箱呢?”
他的身体忽然开始下沉,同时把手举出水面,把保险箱提了起来,同时,他的脑袋也没入水中,只留下一只手和一个保险箱,看起来竟然格外的怪异。
溶洞附近的水有那么深吗?他提起保险箱脑袋就沉下去了,显然双脚够不到河底。
保险箱又沉下去,张庸把脑袋露出来,慢慢地往下游。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才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到支撑不住身体了。
“我说小哥,你没事儿带着这东西瞎跑啥啊。”于福海又恢复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坐下来数叨张庸:“你看把我们家小老弟吓的。”
张庸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默默地从河里走出来,甩了甩脑袋上的水。我刚想问他提着我的保险箱进溶洞干嘛,他就道:“我是为了把它追回来。”
刚松懈的情绪又是一紧。见他把保险箱放在岸边,我问道:“怎么回事?”
张庸一屁股坐在保险箱上,也不怕我不乐意。他道:“有个人来偷这东西。”
“偷?”
张庸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水从发尖顺着脸颊淌到下巴,又从下巴滴落下去,令他看起来格外忧郁:“应该说是……抢吧?”
于福海赶紧问道:“是不是一个长得非常高的男的?”
张庸点了点头,于福海又问道:“怎么抢的?抱起来就跑?”
“他先袭击了我。”张庸道:“在你们上山之后,他从山涧下游走了上来,说是看到了狼烟,才找过来的。”
张庸烤鱼是点了火,肯定会生起烟,罗玉堂是看到了狼烟找过来的没错,但绝不是在我们走之后,我估计在我们走之前,他就在某个地方开始监视我们了。
张庸继续说道:“他看起来非常虚弱,我就把现成的食物给他吃了些,用你们的。没想到,他吃饱喝足了,就袭击了我。”
于福海像是粘人的牙膏:“怎么袭击的?”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起石头砸我的脑袋。”
张庸的脑袋上全是水,但没有一丝血迹。他刚刚才被袭击,如果受伤的话血不会这么快就止住。
“我躲开之后,他见袭击我不成,就抓起保险箱跳进水里,我也追了上去,但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那么虚弱,一进了水,却像是一条泥鳅一样灵活。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游得这么快的人。”说到这,张庸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跟着他一直游进溶洞里,才勉强追上他,抢回了保险箱,但却被他跑了。”
于福海道:“你从来没亲眼见过游得这么快的人,却还追上了?”
他这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像小孩子磨牙一样仔细探究,虽然够让人烦躁,可我却从于福海的问题中发现,这个叫张庸的人简直是深不可测。且不说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就连回来之后都没有喘过粗气,要知道,罗玉堂不是一般人。
“或许是他太虚弱的原因吧。”张庸望向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