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没有传来任何疼痛的感受,肖青云再次张开眼的时候,已然不是被凤娟花铺满的竹林。
如同黑夜悄然到来,阴暗而潮湿的空气倒有点像雨后的夜晚。
他们七人一狼站立于一处平地,顺延地面视线而去,约莫二十米左右,就开始有着窑洞坐立。
四周环山,空中无月,照明只能依靠那一座座窑洞民居旁杵在地面的高火把,火焰幽暗而带有诡异的意味,宛如这里是一座死寂之地。
眨巴着干涩的眼睛,肖青云方才发现已经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略复杂的目光对着那位老土著。
他们七人都很安静,就像是这里的环境一样,仿佛是墨守成规的习惯。
迈动脚步,七人缓缓前行,相互距离近的像在倚靠。
肖青云不敢怠慢,后方无路,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这地方给他的阴森感,不比前世看恐怖片少多少。
土质很松,正如充满水质的空气般,湿黏湿黏的,肖青云脚掌很快被包裹上一层土块,像穿上了小鞋子。
进入到临近窑洞的范围,那股压抑感拔空,肖青云的沉重呼吸也逐渐得到缓解。
六位采药年轻土著用肖青云听不懂的话语跟老土著搭上几句,就带着半遗憾半愉悦的表情与他道别,齐齐走向了一边。
“你跟着我。”
老土著的话语很轻,却很凝重,也有威严,肖青云并未回复,交换着四肢,轻易跟上了速度并不快的老土著。
几经周转,老土著在一处明显看起来有些土旧和厚实的窑洞民居前停下,顿思几秒,拔腿推门进入。
“咯吱~~”
门内也有光束放出,外泄的光明令肖青云微微调节了视觉,适应了亮度。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绝对的黑暗,视力必然是杠杠的,这是狼与生俱来的能力。
进门就是一个大堂,左右对称着十余座椅,座椅间隔还用桌子隔开,其上琳珑满目的茶具摆放,像是议事厅。
“你在这里稍等,我去找族长。”
嗓音鼓噪,犹如有一口老痰积压在喉咙,老土著待得肖青云进来,就缓缓闭上了门。
门的“嘎吱”声犹如夏日的蝉鸣,很是心燥,特别是肖青云现在还处在陌生的环境里。
没怎么注意的瞬间,老土著的身形就在身边消失,此地只是空余下顶灯上的六根烛火与肖青云相伴。
肖青云没有太过震惊,他知道这些土著有着“瞬间移动”的能力,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咦?”
肖青云有目的地巡视着周围,适应着陌生环境的渗人,却瞄见大堂左右,各自放置着一头健壮的石狼雕像。
左边恶狼处在平地,张牙舞爪,饶是凶神恶煞而极具杀气威严。
右边那只底层石块很高,前肢高抬,像是踩踏在什么东西上,俯瞰着下方,端是有着庄重的气势严肃,如同悬崖上审视芸芸众生的狼王。
这些土著,和狼有点关系?
是信仰狼,还是尊崇狼,亦或只是对狼有着欣赏的兴趣?
肖青云在不远离光普及的地方踱着步,散漫地欣赏着两座雕像,从中,他似乎能隐隐看出自己捕猎的姿态和在高地歇息,阅览森林的端庄。
原来自己一颦一簇间,也是挺帅气威猛的。
就在肖青云有些放松的时候,老土著回来了,静悄悄的,不带一点声响,几乎没有变化,就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他旁边还有着一道佝偻的身型,层叠的松垮表皮在脸上以皱纹呈现,枯瘦的身材就像是竹子般纤细,仿佛遇风则断。
“阿杜。”
年迈而嘶哑的声音从这位垂暮老人口中传出,有种悲凉感四散,天地似乎都在为他而哀悼。
“过来,我看看你。”
族长眼睛被垂下的老皮遮掩,几乎看不到路,可他还是向肖青云招揽了下手。
晃着尾巴,牙齿上颚在舌头上摩擦,肖青云不敢因为对方年迈而麻痹大意,试探的步子很轻,却很稳。
蹲下身子,族长的手很快触碰到肖青云背部的毛,开始舒缓地推动,这让肖青云极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