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外公和我拉勾说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反悔。

我抱着外公坐在沙发上，我们各怀心事，一言不发。直到外婆催了我几十遍后，我才带着担心，挪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见外公他们关了灯，我蹑手蹑脚地翻起身来，打开台灯，拿出了一个上过漆的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一株蓝色鸢尾花，里面放着外公送给我的小石头。这些石头是过去的几年里外公出去“办事”带回来的，石头的种类，颜色，质地都不一样，它们经过外公精心的打磨，雕刻，变成了现在我手里的这些大小相同，形状是各种动物的小石头，每个石头大约长三厘米，一共九个，全部被我木盒子里。

这些动物大概是外公得到消息后去往的某个地方救治的，雕刻的分别是羚羊、鹿、鹰、狐狸、狼、鳄鱼，马，猴子还有一只猫头鹰。这些石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那些动物的事我不太清楚，但它们都是外公冒着生命危险救治的，我不知道外公为什么要收集雕刻这些石头，但我一直把它们视为珍宝。

我抚摸着一只鹿发着呆，我喜欢麋鹿，那是一种神圣的动物，带着迷幻和神秘，仿佛从一个未知世界而来。

“小飞，赶快休息吧。”门外外婆又来催着我睡觉，我轻轻嗯了一声，收起了石头。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爬了起来，天还没亮，外公在吃早餐，他已经换上了平时出门的装束，背包在沙发上。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外婆边给外公倒牛奶边说。

“睡不着。”我如是说。外公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温柔地笑着，我站在桌子边看外公吃完了早餐，准备就绪。

还是像以前那样，外公只要背包出门，我和外婆必须待在屋里，外公出门前外婆将窗帘拉住，我和外婆则站在客厅，等外公出门大约十分钟后才可以拉开，也许，外公是坐飞船出的林子，不想我们看到吧，小时候好奇偷看，被外婆罚，关了三天禁闭，自那以后这个疑问也只能藏在心里，有机会我一定会搞清楚。

我拉着外公的手，还是不想让他走，外公转身在我的脑袋上啵唧了一口，摸了摸我的头，没说什么，转过头和外婆交换了眼神，外婆点点头，将窗帘拉住，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外公转身，顿了顿，好像要说什么，但随即拉开门，天微微亮，外公迅速关上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我站在原地，外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太担心，像往常一样，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