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
零零散散几只黑鸦正安静栖息在枯枝上。
这时,一个黑点倏地从天而降。
那黑点风驰电掣,由小变大,最后猛烈砸进地上的一个积水矿坑中。
巨响和震动惊得四周尘土飞扬,吓得树上乌鸦仓皇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所有生物以为万籁将重归寂静时,忽然声声絮絮不止的咳嗽从矿坑中传出来。
紧接着,一个人影踉跄艰难的爬到矿坑边缘。
......
陈晓刀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耳鸣、晕眩、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整个脑袋像是被人丢进几十只蜜蜂,它们疯了一样在颅骨内来回撞击,发出嘈杂的嗡嗡声响。
“这群畜生,在外空层就直接丢下我...咳咳...这是谋杀!!”
激烈的冲撞和猛烈的大气压强让他身体有些不堪重负。
他上身艰难的往前倾,双手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扶膝撑在坑边,不停喘咳了好久。
等到稍微恢复了些体力,回头瞥了一眼那载他从天坠下的机舱。
整个舱体嵌在黑土坑里,已然完全变成一堆铁疙瘩。
陈晓刀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恐怕这堆铁疙瘩就是他的坟墓了。
“呵!我的好大哥!”
他强行压下心里升起来的怒意,嘴角多出一抹轻蔑嘲笑。
常言道,不怕虎狼当面坐,只畏人前两面刀。
陈晓刀做梦也不会想到,曾对他慈善和蔼的大哥居然会在他修为消失后,突然猛地扑咬自己。
阴谋阳谋接二连三,构陷手段层叠不穷。
明刀晃晃暗箭嗖嗖,一盆盆来自大哥手中躲无可躲的脏水泼的他渐渐声名狼藉。
于是本就对自己失望的父亲,觉得家里出了个丢人的败类,痛心下令,将他驱逐帝都,流放到这侏儒星挖矿。
在被流放前,还隐隐听到大哥竟将他从小定下的亲事给取而代之了。
陈晓刀双手紧握,脸色有些难看,他愤怒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黑石子。
激烈动作撕扯到身上的伤,阵阵撕心的疼痛猛然从大脑皮层传出。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小心翼翼揭开全是血迹的衣服。
手臂和胸口上全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些伤口还涓涓不止的往外冒血,伤口边缘撕裂的疼痛感也直戳心窝。
陈晓刀咬了咬牙槽,从外空层抛下无动力舱,坠落时光是气压密集变化,对身体的伤害就够喝一壶的,就更别提着地的撞击了。
那些押送小吏肯定收到了什么指示。
“一笔一笔暂且都记在你身上了,我的好大哥!”
他右手动作轻缓,从上衣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两只袖珍棕瓶。熟练的打开其中一个,扬了扬刺鼻的药味,将里面粘稠的药物均匀仔细的涂抹在伤口上。
接着,又从另一个瓶子里倒出一颗红色细圆丸砸进嘴里,就着嘴里为数不多的唾液,顺喉咙强咽了下去。
大约过了有十几息时间,可能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那嗡嗡乱响的脑子变得清明许多,皮开肉绽的伤口也已慢慢止血。身体一切不适的症状都在好转。
他重重的舒缓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情也终于畅快很多。
福祸相依,坐着无动力机舱从万米高空坠下却大难不死,这也算是转祸为福了。
“要是这弹框也消失了,那今天可就真算洪福齐天了!”
陈晓刀突然将眼睛眯起来,用着比较怪异的眼神盯着眼前半米处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