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同我一起来了？”明白筠一身男装，一边挑拣着摊子上凡人的珠花小玩意，一边问连煦。

南界是真正的梵家的地盘，虽说窥见成境的高手不少，但同时也有着大量的平民，甚至还有完全不修炼的凡人。不过这些人的地位比平民更加底下一些，若是脑子灵活还能谋到一份职业，至于其他人却只能干那些脏活累活苦活——毕竟就算拥有同样的手艺，平民无论力气还是能够获取的原料都比凡人更好。

连煦道：“我打听到我父母的踪迹，据说南界有凡人救过他们。”金银珠花少了几分灵气，即便在他看来，也着实不如琳琅阁的饰物精巧。事实上东北西界也是有凡人，只是不如南界多，才令人觉得只有南界在压榨这些凡人。说起来，若非南界梵氏皇族的建立，这些凡人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吧。

明白筠不信：“那你说说，你要去哪？”

“成安君主的属地。”

哟，那可还真的非常有缘分。明白筠放下手中的珠钗，轻叹：“可惜了。”可惜了北界这段放纵的日子，连煦跟着相当于烛叔跟着，烛叔跟着相当于哥哥跟着，哥哥跟着……岂不就是家中长辈都看着她做事？

明白筠这般想，听得小贩却不是这般理解。他苦着脸道：“您是不知道，像我们凡人，最好是被仙人们收取做个杂役，也好过这自由身。”

明白筠轻轻笑了笑：“这是神谕降给九川，若没有这神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小贩也是个口齿伶俐的，否则也不能靠这凡人的珠花养家。他道：“你说到这神谕，我倒是想起天净山中心有个湖，湖上那个岛叫什么……唉，记不清了，反正说是神仙就住在那岛上，愿意接收好多原本不能修仙的人。唉，若不是我已经成家了……”

最后，明白筠和连煦一人拿着一珠花，不知应该放到何处。

“要不，你换回女装？”连煦开口。

明白筠笑：“要不，你试一下女装？”笑话，她怎么可能再穿着女装招摇过市，男装都觉得不安全只能躲在南界边缘小地方。

两人互不相让，于是相约把珠花送给那个岛上的神仙。

“我之前听苍穹岭下的前辈提到过，弥补天道缺失需要神王，所以我想，也许当年颁布神谕的神王来我们九川历个劫？”

如果明白筠不想说，连煦是不会主动问的——那毕竟是明家遮遮掩掩的事，明白筠愿不愿意告诉他，他能否帮上忙都是未知数，他也不会想不开非要明白筠说出来，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论到这个话题。

“神王怎么找我不大清楚，但我觉得，说什么不能修仙的人都可以去修仙，听起来就不像是好人说的话。”连煦道。

明白筠笑出声：“噗，那什么样的才算好人？像我这样光芒万丈的？”

连煦冷漠道：“……那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