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长孙陆明前脚刚踏入长孙府正厅,便瞥见一人在里头。长孙陆明诧异万分,没想到酹泽动作竟如此之快,他来了都没人通传一声?“大祭司,不知你如此着急找陆某,所为何事?”酹泽转头,邪魅一笑,曰:“祁鄢大人,久居蛰伏于郐国,是不是挺难过的?”长孙陆明故作镇定,深感不妙,如果身份被揭穿,他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祁鄢为何人?陆某不认识!”
“祁鄢大人放心,酹泽不会告密状的,酹泽只是为你抱打不平、抱憾不已。你说你辛苦替郑公打下这片江山,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酹泽环绕在长孙陆明跟前,像是猫儿觊觎眼前活鲜之鱼一般。“如今郐国商运已收归囊中,就等同你把郐国公的脖子抓在手里,你就没想过把他掐死吗?然后自己坐上那至尊无上的宝座?”
酹泽句句刺进长孙陆明的心坎上,这至尊荣耀谁曾不想?只是想起曾经誓言,断不可因眼前苟利而弃大义于不顾,弃朋辈安危而不顾。“大祭司,你来郐国,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你不揭穿我的身份,那就说明祁某于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长孙陆明挑明着说。
“祁鄢大人果然谋略过人,才高八斗。其实,我和你乃同道中人,我们都有自己想手刃的对象,何不通力协助?”酹泽坐下,举觞慢酌。“大祭司想要何人的命?“长孙陆明感觉眼前人一眼洞察,比他所想的还要神秘莫测,与其拒绝,不如假意顺从,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尉明岳之子,尉子懿!”
清河仙子得知广寒仙子回宫,急忙召见。少顷,一缕仙气飘落,是姮娥仙子。姮娥不解,问:“清河,这几日郐国骤降大雨,可是你所为?”见姮娥斥问,清河疑狐不解,对曰:“季令如此,本宫也是照例办事。姮娥仙子如此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郐国新密之滨招致洪水,祸害苍生百姓。”清河听罢觉着奇怪,“怎么可能,本宫布施之地乃洛河之源,且溱、洧之地接连干旱,断不会这么快便河泽丰盈的!”
姮娥思来想去,事有蹊跷。“这可不是好兆头!清河,你且请旨,暂莫布施。待我查清真相,再向天帝禀告!”话落,姮娥拜别清河,化作轻烟,匆匆离开。
“郑武公,郑氏掘突听旨!”郑武公接周平王的旨意,来到天子脚下的洛邑京都。朝堂之上,武公作揖跪拜听旨,“郑武公护驾有功,治理有方,实乃我东周王朝之忠臣良将矣。今册封为东周司徒,掌管东虢封地五城,以兴复东周,平定天下。”
“臣领旨!君上万寿无疆!”郑武公看着朝堂下的晋国晋文侯,颇为得意。
“司徒公和晋文侯乃孤之左膀右臂,有了司徒公鼎力相助,我东周简直如虎添翼!”想起父辈被犬戎军溃败之时,年幼的周平王只身一人逃出镐京。如非没有眼下这帮良将贤臣,也不能顺利迁都,重振朝纲。
“臣得以辅佐君上,乃臣三生之幸!”郑武公暗喜,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这东虢。可惜东虢资源贫瘠,反倒是这一水相隔的西虢却丰硕富饶。正所谓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好的宝贝自然留为己用,武公亦明白眼前的新晋之主之意。更何况西虢最产青铜。这周平王不过而立之年,话里看似掏心置腹,实则另有打算。迁都一事已过半载,若不是武公屡次上书觐见面圣,恐怕平王是忘记了许诺城池一事了。
周平王试探询道,“司徒公何不留下来辅佐孤?”
“回禀君上,世子年幼,恐不能担负治理郑国之责。臣斗胆请旨,为君上守护西南属地!”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郑武公明白,平王的盛情挽留,实则乃监视豺狼一举。武公欲留天子脚下,一展鸿鹄之志,恐怕是举步维艰。
“既然司徒公执意要走,孤自然也不勉强。来人,呈上东虢印玺。”晋文侯的猜测不错,郑掘突果然不会留下,恐怕是知道孤的目的了。算了,留着忠犬比孤狼要好。如今孤的天下初定,这天子之位还没捂热,且友邦不多,定不可得罪于他国。
接过印玺,郑武公心头之石落下一半。东虢贫瘠如瘦骨,西虢丰盈若肥膏,郑武公欲两者皆可兼得。